“我看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的厉害了。你当真以为我这两只眼睛是瞎的吗？你刚才做了什么，我可是历历在目，说了什么话，言犹在耳。万大人，你冒犯公主不说，竟然还敢冒犯圣上。这金陵只怕你做不得主了。”

郑陌安已经不止一次看着万纪成睁眼说瞎话了，他又不是傻子，被人这样糊弄怎么可能受得了。他只不过是碍于颜面也没有发作，可是没想到万纪成越来越过分了，他还能忍到几时？

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受欺负的。万纪成的所作所为早就令他很不悦了，今日又弄出这样的事来，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

“小王爷言重了，这什么事都好说。玉娘本就是妙玉坊的女子，今日跑出来，我带回去难道有什么错吗？如今我已经改变了主意，大不了就把人送给公主就是了。毕竟公主这么成天惦记着也不是什么事，上次小王爷不是已经看到了嘛，金尊玉贵的公主为了这玉娘竟然到那烟花之地去，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可是有辱皇家的颜面的。”

万纪成转念一想就想出了主意，也怪慕未曦早些时候就不检点，时常出入妙玉坊，那是女人该去的地方吗？本就不是。

如今有着人证，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赵卿宴反手就给了万纪成两巴掌，他这行为虽然看起来很不合适，但是一旦细究就很合适了。

非议公主本就是重罪一条，这话可以在背地里说，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行了。

“万纪成，你好大的胆子呀。公主之尊也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吗？你当真以为在金陵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郑陌安虽然并不了解这件事的始末，但是却有很多的疑惑。就比如说万纪成突然改口，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可是万纪成所说的又有几分可信，这就更值得怀疑了。

“下官所言没有半句虚言，妙玉坊里的人都知道。”

万纪成为官多年，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个仇他记下了，但凡他活着一日绝对是要报复回来的。

“小王爷，你可千万别听他的，我全家都已经被他杀了，他今日说的话纵然再好听，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来日定然不会留下我的。公主也只不过是想救我脱离苦海而已。还请王爷为我做主。”

玉娘说着放开了郑陌安的衣角，跪在地上便开始磕头。

这一个人真诚与否全然也就看得清楚了。

那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砰砰”直响，当真是磕进了人心坎里。

郑陌安并不在乎玉娘的所作所为，今天就算是玉娘死在这里了，他也不在乎，只不过他却听到了一句很关键的话。

全家都死了，万纪成杀的。

“杀人全家，逼良为娼。可真是一出好戏呀。”

他正愁怎么让万纪成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小王爷，你别听她瞎说。她是从哪里来的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杀她全家了？”

万纪成做事一向干脆利落，这么大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呢？更何况这人说起来是慕未曦弄来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妙玉坊里的，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合理吗？”郑陌安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慕未曦可真是给了他不少的惊喜。

“玉娘，你可有什么冤情？今日我就在这里，你大可与我说了，我保证为你做主。”

他还没离开上京的时候就知道，金陵不是个什么好地方，那就是一个小上京，就算是被贬了的也是没有那么老实，也是拉帮结派的。

他本不想和万纪成结仇，可是但如今是不得不结了，现在已经等不了秋后算账了。

玉娘听到了这样的话，也就停下了动作。她表演的如此卖力，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要得到更好的回报而已。

她抬起了头，缓缓说道：“我本姓沈，家父沈士昭。”

郑陌安不由得就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哈哈哈……万大人，你可听见了？”

万纪成当然听见了，他顿时脸都发绿了。他哪里知道这玉娘会是漏网之鱼呢？

“你胡说，空口白牙的有什么证据？人人都知道沈士昭膝下无子无女，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沈士昭膝下没有子嗣人尽皆知，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何况当时人都已经死光了，盘点人数的时候也都对的上，怎么就冒出来一个？

玉娘拿出了慕未曦事先给她的玉，又说道：“我是我爹在外的私生女，只因为家里主母一直都没有孩子，我爹才会在外面和我娘生下了我和哥哥，有此为证。”

郑陌安虽然有那么一刻怀疑，但是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他将玉娘手里的玉拿到了手里，仔细查看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背后刻着一个字，这一个字本没什么，但是结合现在的事件也就有什么了。

“这块玉是我爹赠与我娘的。”玉娘看着万纪成那要杀人的目光，难免有些害怕。

说起来这几年她在妙玉坊活得也是战战兢兢，但是却依旧还活着。

慕未曦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可是却依旧还没有一份安稳。妙玉坊那个地方终归不是一个正经的地方，人来人往都是些酒色之徒。她虽然从来都没有接客，但是却是在那样的地方受教，慕未曦让她记住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防万纪成，她谨记于心，可是她也有动摇的时候。

一个是公主，另一个是金陵的官员，万纪成又何尝没有向她递出好处呢，她只要从了也就不会有一个未知的将来了。可是她又怎么会甘心？

她也想着才子佳人的佳话，一个老男人她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是做妾。

她情愿慕未曦把她当做棋子利用了，也不愿意自己后悔一生。毕竟对比起来慕未曦虽然没有实权，但是还有着良心。万纪成再怎么看来也是居心不良，家里一个又一个妾室可不是摆设，那是明晃晃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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