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香还是被打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其实真相很简单，甚至是就在眼前，可是素问不愿意承认，而她有心偏袒，她已经知道了，但就是没办法做主。
她现在若是承认素问错了，那她之前的种种打算也就白费了，她处心积虑，如今断然没有那个道理。
但又想要让慕未曦心服口服的离开，难免有些难，还要再带上素问，也就更难了。
但她既然都已经把人送出去了，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可是慕未曦实在是太难缠了。
“挨些打也是好的，省得没了规矩，在宫里最重视的就是规矩，规矩这东西就是要打出来才会记得。”
她知道在这宫里的生存之道，无非按规矩办事，至于那些没规矩的自然不能留着。
素问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道理的，可是连玉香都打了，那就没道理了。
宁丝烟和玉香齐齐的收回了胳膊，宁丝烟完全没有意外，毕竟素问本身就是皇后的人，而在皇后看来，她不过是命如草芥，哪有什么值得关心，值得做主的，只是用来牺牲的，所以皇后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不会意外。
可是玉香却很失望，她原先好歹也是跟着皇后的人，虽然之前挨过教训，可是现在已经很久都没有挨过打了，素问打了她皇后竟然都不能做主了，可见自己没有素问重要，她难免心寒。
既然想要利用她，可是却又不愿意善待她，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她便天生的命贱吗？
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甚至是不能有任何的质疑，如若不然只怕后果很严重，但她不愿意接受彩蝶那样的命运。
“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她们年轻总是做事没分寸，奴婢就是想要让她们有分寸些，毕竟文靖王府不比别处，老王妃还在，总不能让宫里的人失了规矩。”
素问见皇后还是偏向自己的，心里难免是有些高兴的，她为皇后办事，自然总是有些好处的，她倒是要看看慕未曦还能说出什么来。
她说到底不过是办了皇后让办的事，其余的她根本就不需要有所顾忌。
“你听到了？”皇后好看的眉轻轻挑起，瞧着慕未曦。
可是等来的竟然不是气急败坏，反而是沉默，慕未曦的沉默寡言，让人看了难免会觉得有些可怕。
慕未曦这个年纪正应该是笑的像花儿一样娇艳，可是慕未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反而沉沉闷闷的，像是一个老人，历经了沧桑岁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总觉得不对。
“奴婢都是为公主着想，还请公主念在奴婢一番真心的份上宽恕奴婢。”
素问依旧还是在冰冷的地上跪着，今日之耻，她可是永生难忘的。
想来这么多年她已经是少有受到这样的屈辱了，她多年来跟着皇后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求存，历经了很多很多的事，这宫里除了皇帝和皇后，谁又能让她没了面子，慕未曦今日算是一个了。
她自以为办事周到，事事小心，如今算是碰到对手了。
慕未曦冷冷一笑，“母后，女儿便当真不值得信任吗？”
皇后也笑了笑，只不过是春风和睦的样子。
“你说笑了，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不相信你呢？是你多心了。”
“我多心了？”慕未曦只觉得可笑，若是多心了还好，可是偏偏不是她多心，而是皇后全部都做出来了。
“是啊，母后正等着你出嫁，等为人母的时候自然也就懂得母后的苦心了。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皇后故作亲近的样子，试图用亲情来感化慕未曦，她想慕未曦自幼没有在她的身边，想必很想她，毕竟这世上孩子哪有不想念父母的，现在她就在慕未曦的眼前，慕未曦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慕未曦越发的觉得可笑了，说的很好听。
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偏偏有着那么一种人自私自利，永远都只会为自己考虑，不会顾忌别人的死活，甚至是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牺牲。
可真是凑巧，皇后就是这种人，可惜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那本就是一件可耻的事，但也是皇后的真面目。
“母后，可知道她们有多咄咄逼人吗？她们每一个人我都不认识，可是她们却要留在我的身边，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对我指手画脚，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便当真有错吗？”
她最恨颠倒黑白，更恨皇后为何可以偏袒一个外人，而对她这个女儿却格外的狠毒，就好像她们才是陌生人，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她却要忍受着这一切。
“公主这是什么话？奴婢跟着皇后娘娘多年，何来的陌生人，更何况公主年幼的时候更是奴婢照顾的，只怕那时候公主还记不得事，但奴婢总是照顾过公主的，绝非是陌生人。不过是这么多年没见，疏忽了而已。”
素问却不敢苟同慕未曦的话，她们可绝非是陌生人。
她跟着皇后的时间很长，比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长，她亲眼看着慕未曦来到这世上，慕未曦小的时候更是她照顾着，只是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局势不一样，人心也不一样，只怕就算是连人也是变了的。
但慕未曦说了今日这番话可真是没良心，她们可从来都不是陌生人，说起来可是熟悉的很。
“是吗？可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这么多年我远在行宫，身边的不是亲人，都是陌生人。陌生人做了我的母亲，陌生人做了我的朋友，可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了，都看不到了。”
慕未曦终究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情感是最长久的，她活在这世上感受太多，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可是就是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看不明白，她一生悲凉，什么都不是长久的，都是短暂的。
但她是何其的不甘心，她也想要有父母的疼爱，不必精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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