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阴山雀落在她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鬓角,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陈锦书转身,拿起石桌上那枚温润的青铜钥匙。
随即对着肩头阴山雀低声说了句,便朝着屋外走去。
“走吧,此地到底是不清净了。”
阴山雀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鬓角,似在催促,她不由地咧嘴一笑。
……
片刻后,内坊梅云居。
她刚一用青铜钥匙将居所的大门打开,一股精纯柔和的木灵之气便如温润的山泉,无声无息地浸润全身。
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清凉甘冽,顺着鼻腔直抵肺腑,连日来的紧绷心弦为之一松。
“这精纯的草木灵气实在难得。难怪内坊的租赁洞府价格如此之高。价格高确实有其道理。”
陈锦书惊叹一声。
阴山雀更是欢鸣一声,青红尾羽流光闪烁,化作一道雀跃的虹影,迫不及待地冲入院中。
此地与磐石居,却是云泥之别。
小院不大,青瓦白墙,古朴雅致。
院角一株虬枝老梅,虽未到花期,但枝干苍劲,隐有灵光流转,显然非凡品。
树下石桌石凳,打磨得温润光滑。
一道细微的灵泉从假山石缝中汩汩渗出,汇入下方尺许见方的清澈小池,池底铺着莹白的暖玉,水雾氤氲,将整个小院的灵气滋养得更加鲜活纯净。
洞府内里亦是一尘不染。静室、丹房、修炼室一应俱全,墙壁上嵌着稳定的照明阵石,柔和的光晕洒落。
最让陈锦书心喜的是丹房内那座品质颇佳的地火引灵阵,阵纹繁复而清晰,火口稳定,远非磐石居那临时搭建的简陋炉灶可比。
前任主人周长老的痕迹几乎被抹除干净,只余下几件制式家具。
想来是柳长老离去前早有交代,这人情真是欠下了。
只待她稍作清理,便是一个绝佳的落脚处。
几日后,陈锦书已然将新居彻底熟悉,又借着梅云居纯净的灵气稳固了修为。
一想到此前阴邪嚣张的林枭,她又不由地想起了赠她寒潭凝露的邻友周晚凝。
此前若不是她百般叮嘱,或许她还不能如此轻易地看穿林枭那精锐的伪装。
她取出一个小巧的玉匣,里面是两粒饱满圆润、蕴藏着精纯生机的三品“生生造化丹”。
此丹于疗伤固本有奇效,对道基受损的周晚凝或许有些微帮助。
以此回礼,聊表心意。
随后,她带着阴山雀遁出了梅云居,沿着熟悉的通往废渣场边缘的石板路向西行去。
然她还未来到周晚凝居所,却率先一步路过了林枭那狗贼的寒居室。
陈锦书心头顿时升起了一股厌恶。
此前若非柳清尘及时赶来,以那周镇守的颟顸和林枭的阴毒,自己纵然能脱身,也必惹一身麻烦,百草令之事恐生波折。
“利息,总该收些回来。”陈锦书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
他送上门来的所谓“青蚨子”她不屑碰,但这贼窝里的东西,她不介意刮一层地皮。
心念既定,她身形一晃,已至寒居室门前。
没有半分迟疑,更无丝毫客气,抬脚便朝那看着就不甚牢固的石门狠狠踹去。
“砰!”
一声巨响过后,石门应声向内爆裂。
积年的灰尘被劲风卷起,在门外光柱中狂舞,露出屋内昏沉肮脏的景象。
一股难以言喻的劣质脂粉香气、陈腐汗味、血腥气霎时间扑了过来,极为难闻。
饶是陈锦书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怪味冲得眉头紧锁,胃里一阵翻腾。
肩头的阴山雀更是炸了毛。
光线昏暗,仅靠屋顶几块劣质萤石勉强照明。
正对门口的是一张宽大的石榻,上面铺着杂色兽皮,早已污秽不堪,还散落着几件色彩俗艳却破碎的女子罗衫。
一件水红色的抹胸挂在粗糙的床柱上。
一件鹅黄的纱裙被撕开了长长的口子。
墙角散落着几双绣鞋……
陈锦书的目光扫过那些残留着不同脂粉气息的女子衣物,心头寒意更甚。
眼前这些衣物可不就是那林枭累累罪行的佐证。
不知有多少女子曾在此受尽屈辱,最终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她强压下立刻将这污秽之地毁于一旦的冲动,神识瞬间覆盖了寒居室的每一个角落。
她不仅是为了寻找财物,更是要彻底搜刮,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林枭欠她的债。
然简陋的洞府,几乎家徒四壁。
那张污糟的石榻、破败的梳妆台,再无长物。
林枭显然也是狡兔三窟,值钱的东西恐怕早已转移。
不过,眼尖的她还是在石墙与梳妆台背板相接的缝隙处发现了些端倪。
那处有一块触感不同的凸起。
她运起一丝灵力,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
梳妆台背板内侧,一块尺许见方的石板竟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只孤零零躺着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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