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面巾落下,露出了一张年轻的俊颜,眉眼似影,记忆依稀。
时光回到八年前,父亲遭人毒害身亡,母子三人被人一路追杀,母亲体弱弟弟幼小,具无力自保。
他一个十五少年,武艺未成,未来得及给父亲报仇,就仓促带着母亲和弟弟亡命奔逃。
对手太强,用大庆顶尖高手来对付他们一个无武力的妇人和两个没长大的少年,想要逃出生天有多难。
就算师父后来赶到,一人难敌众手,为了保护母亲和弟弟,他只好孤身引开主力。
用尽力气和脑子,东躲西藏,饿了吃野物野果渴了喝泉水,生生躲在很深的山岭里三个月。
直到遇到一个认识的人,用药改变了他肤色,让他得以重现于世,谋划复仇大计。
这么多年没有母亲和弟弟的消息,连师父也没有音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证明还有希望。
直到去年苍门解散传遍江湖,让他心情落入谷底,不敢再听各种传闻,深怕知道真相会让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只好按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筹谋。
但是现在,那女子所说的,具是别人不可知晓的,是他们兄弟的秘密。
毋庸置疑,眼前的人……
咣当一声,固承手中的银枪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是……阿澈?”固承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不敢大声,生怕梦醒。
北堂澈也难掩激动,但是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人相差太大,他大步走过去,站定在固承面前。
一把抓起他的左手,看到他的举动,固承笑了,把手掌张开给他看。
黝黑的掌心,近虎口的一侧,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依稀可见。
那是他小时候不懂事,拿父王的匕首来玩,生生误伤到自己的哥哥,伤口有点深,流了好多的血。
年幼的他当时害怕得哭了老半天,怕自己哥哥会死,哥哥反而忍痛安慰他。
然后他被父王关了禁闭,是哥哥偷偷的给他送食物,还说不怪他,伤好后虎口留下了一道伤疤,一直都没消去。
“这是你五岁时给我留下的疤痕。”弟弟一直都记得这个事,事后母亲偶尔说起,他都会无比愧疚。
想不到现在会成了他来确认自己的凭证!
北堂澈看着眼前的手掌,听到固承的话,眼眶控制不住的在发热,喉咙滚了几下,盯着那张黑脸哑着嗓音喊了声:“大哥!”
“嗯,是我!”
固承,不,现在应该叫北堂澄,伸手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北堂澈,拍了拍他后背。
“这应该不是梦吧?”泛红的双眼,黝黑的脸颊,都散发着无边的喜悦。
“不是梦,我们都找了你好久,苍门和密阁还有沈家都一直在找,没有放弃过,我知道你还活着。”
北堂澈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这一切太让他意外了。
寻寻觅觅,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长达八年的找寻,想到他会易容求存,但是没想到会变了肤色,让人难以辨认到这种地步。
他差点就误杀了他,误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要不是慕慕来得及时,这结果他如何承受?
亲手杀死自己失散八年的兄长,他会疯掉,再也无脸活在这世上!
对了,慕慕,她是如何知道的?还来的这么及时?
北堂澈转头寻找南慕春,南慕春正对着他们两兄弟笑,还好,他们都好好的没事!
“慕慕,过来。”北堂澈高兴地朝她招手,他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兄弟,感谢她的到来,感谢她的帮助。
事情圆满解决,结局感人,那个梦真的梦得及时啊!
暗自为自己神奇梦境惊叹的南慕春,松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笑着朝北堂澈走去。
午后的阳光本来有点烈,走了两步的南慕春感觉眼前突然昏暗了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意识还没反应,跨出去的脚一软,笑容还凝在脸上,她瞬间就倒了下去。
眼睁睁的看着笑着向他走来的人,毫无征兆的晕厥倒地,北堂澈陡然瞳孔收缩,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慕慕!”一个箭步奔过去,蹲跪在地,把人扶起来:“慕慕,你怎么了?”
突发的一幕让众人都吓了一跳,隐卫马上戒备,搜看周围是否有暗器伤人。
北堂澄也愣了一下,自己这里一向安静,没有过什么人入侵,不会是有暗器所伤,就算是暗器,以他们的武力修为,不可能毫无察觉,让人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伤人。
他奔过去查看,倒地的少女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汗水未干,结合她之前来得急促,猜测是紧张过度,脱虚而晕。
伸手探向南慕春的脉搏,北堂澈不解地看着他兄长,眼含疑惑。
“跟药王学过一点皮毛,我先看一下。”北堂澄安慰弟弟,看到弟弟对这个女子的担忧,就知道此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
兄长竟然会医术,还是跟药王学的,北堂澈虽然诧异,但是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心还是悬了起来。
“为何会晕倒?刚才还好好的,还会笑。”乱了心神的北堂澈用衣袖不安的擦去南慕春额头的汗水,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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