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妥之处便是，胡成海做的是犯众怒的事情。而李锦宸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那些人都是听从他吩咐的。

好在胡老爷宠子归宠子，但不会纵容胡成海。虽不能让胡成海做到律己，但至少不会产生纠纷。

李锦宸说道：“将这两名刺客押往刑部，严加审讯！另外，要谨防有人劫持犯人。”

胡老爷皱了皱眉，犹豫着说道：“这……若是这背后有人暗中下手，即便是卑职把五名官差都派出去押解人犯，只怕也……”

盛祥对李锦宸说道：“殿下，胡老爷说得是！殿下此刻还在这里，这两名犯人还不会出事。等到殿下一走，这两名犯人的下场就不知道如何了。或是被人劫走，或是被人……杀人灭口。”

李锦宸说道：“那不然呢？叫禁卫军把犯人押回去？他们……”

“咳！”

盛祥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锦宸不甚明白盛祥的意思，又不好明着问，只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盛祥。

盛祥对一个官差说道：“你到清元观去，把禁卫军请过来。”

“是！”

那官差应了，便赶紧跑出去了。

李锦宸见胡老爷连站都站得这么艰难，便对胡老爷说道：“老人家身体不便，还是先坐着吧！”

胡老爷一听，又感动得落了泪，说道：“卑职有幸见得殿下天颜，已是三生有幸了。又得殿下眷顾，卑职实在是……实在是……”

胡老爷抬袖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李锦宸劝慰道：“老人家年事已高，且注意着身子。你们把老人家扶到椅子上去！”

“是！”

仆从和官差把胡老爷扶到上面的椅子。

胡老爷又颤颤巍巍地侧着身子坐了，还不时地抬袖抹着眼睛。或许也在庆幸，胡成海逃过一劫吧！

官差转身要下来的时候，看了跪在堂中的两个刺客一眼，惊道：“刺客服毒自尽了！”

一语又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盛祥抬手阻止李锦宸上前，自己小心地靠近那两个刺客。然后从怀里摸出锦帕来罩在手上，再去查看刺客的脉搏和面部。

刺客的嘴里流着黑血，眼睛闭着，脑袋自然地垂了下来。因为他们被点了死穴，他们死后也保持着跪着的姿势。

盛祥只看了一会，便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锦帕扔掉，然后回到李锦宸的身边来，说道：“殿下，人是服毒自尽的，毒药藏在舌头下面。人是刚死的，血是新鲜的。只怕是在殿下说，要将他们送到刑部去的时候，就已经服毒了。毒性甚烈，只需片刻，毒性便会发作。因这二人是垂着脑袋，不能说话，身子又没有动，故而我等都没有觉察出他们有什么异样来。”

李锦宸说道：“可是，他们要么是在被捉住的时候就自尽，或者是送到刑部去说些什么之后再自尽，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就自尽了呢？”

“殿下都已经说了，此事与胡成海无关，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作为刺客，任务没有完成，便只能以死谢罪，这是历来的规矩。这就是怕刺客被抓后，被审问出背后的人来。”

“这些人，真是狡猾！”

“不过是常用的伎俩罢了！如今，刺客已死，殿下的意思是……”

“人死了，也要送到刑部去，看刑部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若是不能查出什么，那也是由刑部处理。”

“殿下所言甚是！”

李锦宸又看向霍仲恒，说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霍仲恒忙对李锦宸抱拳躬身道：“不敢当殿下一声‘先生’！草民不过是一名教书先生罢了！”

“你可有考取过功名？”

“回殿下，草民十多年前曾中了秀才，后来乡试落选，草民便做了教书先生。”

李锦宸皱了皱眉，说道：“不过是落选一次而已，为何你不再继续乡试呢？”

霍仲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只因家中老母和妻儿需要扶养，草民便做了教书先生，赚得几个银钱来养家糊口。”

“秀才不必缴税纳贡，朝廷还有银钱发放，不至于到要你去赚钱，养家糊口吧？”

霍仲恒的眼睛转了一下，然后说道：“实在是家中艰难，草民才做了教书先生。”

盛祥对李锦宸说道：“殿下，各家有各家的难言之隐罢了！”

李锦宸不疑有他，便对霍仲恒说道：“本殿下很看好你！若本殿下愿资助于你，让你重返考场，你可有信心考取功名？”

霍仲恒对着李锦宸深深一鞠躬，说道：“多谢殿下的美意！但草民久不曾复习功课，对考试多有生疏，故而让殿下失望了，还请殿下恕罪！”

这下，连李锦宸都感觉出其中有些不对劲来。不过，既然霍仲恒不愿意说，李锦宸也知道，他就是再问，霍仲恒也不会说的。

于是，李锦宸便作罢了。

官差见李锦宸一时不会离开，又不用审案了，便到隔壁偏房搬了一张椅子来，请李锦宸坐下，又给李锦宸倒了一碗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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