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包没有门没有窗，根本无法判断里面是万家灯火还是黑不见指，在目送完贺兴国两人离开后，我们来到了洞口。当我一脚踏进洞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的是非洲大草原上的羚羊被狮子一口咬断脖子的画面。洞里面的空气不是很好，弥漫着一股子的异味，那味道有点像发霉的稻谷混着强子放的通屁，又臭又恶心。能在这样的地方一待就是一起算，我都忍不住佩服起吴乃定这批人的毅力了。

我和方乔走的很慢，轻手轻脚地就像是回放慢动作一般，生怕惊动了里面的那群妖孽亡命徒。这里是近乎全封闭的山洞，一点儿声响都能被放大十几倍。紧张的情绪加上封闭的环境，还没走几步，我的身上一下子就汗涔涔不止，衣服紧贴身体的感受真的很讨厌。

终于我们眼前出现了亮光，比起蜡烛的星星之火，十几把火把的光热将山包内的通道照了一个半白。一圈就地取材的木桩子将山包内部分为了两个部分，所有的木桩子都覆盖着暗绿色的苔藓，只有部分木桩子上出现了新绿，当真是沉舟侧畔，病树前头。木桩子的另一边，建着大大十几个房间，盖的很粗糙，无非就是四块木板一个顶，都能看到从里面透出来的丝丝蜡烛光。

粗略环视了一圈，我和方乔同时指着最近的一处没有烛光透出来的房间道：“去那！”然后相视一笑，大有伯牙遇见钟子期，流氓碰上酒店鸡的感觉，相见恨晚，知音难觅啊！之前跟强子一起咱可从来没有这么意见统一过。透着光的十有八九住着人呢，这是马蜂窝不是妞儿，能不捅还是别去捅了。

开个门就差点把我们俩整出心脏病来，破门要是嘎吱**一声我俩都得销魂半。我俩的策略就是一人掰门轴，一人轻推木门。紧张的几分钟后，我揉着红肿了的手指低声道：“下回你去掰门轴去我来开！”

黑灯瞎火，漆墨地，我和方乔用手代替了眼睛，上下左右乱摸着：呦，长长一根棍，一头还有个团，应该是铜灯罩；呵，圆圆一坨球，顶端还有个盖儿，估计是博山炉；嗯，一件物，上下五个“角”，仔细一摸，下面三个，上面两个，差不多就是铜爵；呃，他妈的方乔你摸老子手了！

一圈粗摸下来，我大概有个底了，这他妈的就是机门的仓库，里面放的都是机门的“遗产”啊！别人或许摸不出来，但搁我和方乔这样的“行家”手里，感受着指尖上传来的凹凸线条，嗅闻着屋内传来的阵阵铜锈味儿，几乎就能断定了这房间里都是他妈的青铜器！整整一屋子的青铜器！再看看外面还有十几个房间，我不禁感慨：机门这几年作孽不少啊！

“换一间。”方乔扯了一下我的手臂道。

“不用了，知道东西在这儿就行了，回去才是要紧的，况且这些玩意儿我们一个也搬不走啊。”我反对道。现在是在虎穴里，不心一点不行啊。

“好。”方乔的回答明显有点不乐意，“我就破例一次。”

“破例什么？”

“贼不走空。”

“妈的，人家低调还来不及，你倒好，承认自己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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