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生，原本就是个悲剧。”

这是苏沐对于自己老师的一个总结，附带还有一句，“连自己都能放弃的人，他还有什么是可以保留的？”

说这话时，林昊已经将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告知了。包括了“苏苏”从黑发到金发的转变以及被靳飔收取的事实。

对此，苏沐丝毫也不感觉到意外。淡然一笑之后，便以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上面的几句话。

然而，林昊还是听出了其中暗藏的情绪。暗叹了一声，说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是免了你一个麻烦。”

或是说，危险。

当年，妖师在面对必然的死局时下狠心将原本就只余下一半的元神再度撕裂。这次是三分三，其中的大部分承接天罚。余下两个较小的碎片，一个交由柳妖。另一个则潜伏于苏沐的元神之中，准备伺机夺舍。

这样的布置不能不算谨慎，结果却是全都失败了。其中，柳妖保管的元神珠子毁于祖妖陵。这边也意外的成了别人的法器，居然还被靳飔给收取了。

想到这里，林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靳飔是你以前的那个对头吗？”

“不是他。”苏沐摇摇头。

林昊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那人是谁？”

苏沐沉吟了，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不用知道，也最好不要知道。”原因是，“你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与这个人打交道。带着这样的先入为主，很容易就会被他看出端倪。到时候就会有大麻烦。”

“那侯教授知道吗？”

问这个问题，林昊明显是话里有话。苏沐几乎是一听就明白，然后就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你要是有那家伙的修为与手段，自然也可以知道。”

林昊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说道：“那好吧，我现在不问。不过等你觉得可以时，请一定要告诉我。”

听到这句话，苏沐的心颤了一下。她摇摇头，轻声说道：“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有另外的一重意义。”

那就是现在的苏沐与以前的苏沐已经完全不同了。

妖师也不同。

这两种的“不同”更加的不同。从其根源来说，一个是逃避，不停的逃避。而另一个则是积极面对，自然可以浴火重生。

其实这一点，那位柳妖应该已是有所领悟。所以才能在大劫之后脱困而出，并且还做了相关的一些安排。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收小灰为弟子并将其改名为“黎菁菁”并安插进了梁家的天辰集团。

“这是危机，同样也是机会。把握住了，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然而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身死道消。”

苏沐感叹着，对林昊，“你那个小朋友最近很可能来找你。记得转告她一句话。”那就是，“无论何种情况，都要把握住自己，千万不能迷失了。”

所以……

“这位前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小灰说着，无意识的用勺子在面前的杯子轻轻的搅动。看着面前的少女，林昊心中微动，想起了苏沐说过的那句话。

与上一次见面时相比，小灰不仅变了，而且变化还相当的大。

不仅是更显成熟的时髦发型与妆容，小灰身上那套一看就很昂贵的职业套装以及被很随意摆放在桌上的小手包。

那是HERMES爱马仕。

所以小灰是真的变了，她更加投入于黎菁菁这个角色并且还将之扮演的很好。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又没变，那是在面对林昊的时候。

“这几天，我都会给自己制造机会从这边路过。”

小灰轻轻笑着，用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还朝着林昊调皮的眨了眨眼。

“所以今天你就遇到我了。”说着话，林昊忽然展颜一笑。犹如是春风掠过水面，小灰的心湖立即荡起一丝涟漪。

“但你却是问也不问我。”小灰娇嗔着。

“那我可就问了。”隔着桌子，林昊握住了小灰的手，然后真的开始发问，“最近过的还好吗，工作可辛苦？”

小灰有些失望，“你就问这些？”

林昊轻叹：“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你能说的，而什么却又不能说。”

与其让你为难，倒不如什么都不问。

很明显，被握住的那只小手轻轻颤了一下。林昊依然紧握着不放，继续说道：“记住那位前辈的话，把握住自己。”以及，“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毕竟，“你可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小弟啊！”

玩笑的一句话，却让小灰大为感动。轻笑之后，还在林昊的掌心捏了捏方才把自己的手掌抽回来。

然后，就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于是便问道，“那位前辈的存在，我能不能告诉给师父知道？”

“可以。”林昊答应的很痛快，转而又提出要求，“方便的话，可否引荐我拜见一下柳妖前辈。”

这句话出，小灰的表情忽然就凝重了起来。林昊一挑眉，“怎么，不方便吗？”

小灰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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