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才刚刚亮,虞未生被强行叫醒。
“大师姐该去听教了。”
顾昔寒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让我再睡会儿——”
她卷着被子捂着耳朵,准备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不可,顾老快到课舍了。”
“你让他下午来——”
虞未生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顾昔寒的声音一时间消失了,她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谁知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咚咚咚咚——’无尽的敲门声。
‘哐’
虞未生红着眼打开房门,只见他偏过脸不去看她的衣衫不整,他严肃道“给你半刻钟。”
‘哐’
又是一声响,她狠狠拉上门开始换衣洗漱。
门再次被打开,只见顾昔寒依旧保持着刚刚闭门前的笔直站姿。
虞未生瞪着他道“半刻钟没多没少!”
就这样,虞未生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课舍,顾昔寒领她到这里后只是跟顾老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这里除了顾老还有一个大约九岁、十岁的小少年,虞未生打量着他们两人的同时也被对方所打量着。
半响,只见顾老摸着下巴的一簇小胡子,说“明日不可再让老夫等你,记得趁早。”
“我——”
虞未生想了想后便修饰道“知道了,明日一定趁早,绝对不让顾老您等!”
“好,孺子可教也。”
顾老很满意她的态度,笑着点点头。
“你叫虞迟是吧。”
顾老点名问。
“对,我就是。”
她坐在位置上回答。
‘啪’的一声。
顾老手中戒尺拍打桌案,他皱眉道“与长辈说话要先站好再回话,说话不能你你我我的,要带尊称与谦称。”
虞未生只好不情愿的站起来,向顾老随意作一揖,说“学生知道了,顾老您说得都对。”
见她站没站姿的,顾老便对着一旁的小少年道“凡修,你去给她示范一个标准的作揖姿势。”
顾凡修听话的走到虞未生眼前站定,一个非常标准的世家子弟作揖姿势行起。
几乎就是顾昔寒平时里那套娇柔做作,她扯了扯嘴角无声嘲笑。
“看清楚了没?你来一次。”
顾老招回顾凡修到身旁,吩咐着她。
于是乎,虞未生便依葫芦画瓢的学了一遍,顾老才勉勉强强让她过关。
“凡修磨墨。”
顾老卷起一边的袖子,拿起毛笔沾点墨便在纸上写着。
完毕后摊开给虞未生看,笔走龙蛇四个大字:戒骄戒躁。
“虞迟你来写一遍这四个字。”
顾老继续吩咐着,他放下纸张拿起戒尺在手上轻轻拍打着。
虞未生从笔挂上挑了一支最大的毛笔,她随意磨几下墨便将整个笔头沾进砚台。
‘喝’的一声,毛笔在她手上花枝招展的转动两圈,气势如虹的落笔到最后一撇的完成,自信的将纸展开。
只能说龙飞凤舞来形容,就像那天女散花一般横七竖八的,没法儿看没法儿看!
顾凡修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的书法如此‘奇特’,他偷瞄一眼顾老此刻的表情。
不看不知,一看吓一跳,顾老脸上全是墨迹。
“顾...顾...”
顾老是贤者更是顾氏德高望重的夫子,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造次,而现在他又这么的滑稽。
“有事直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顾老训斥一句顾凡修。
“顾老您,您脸上......”
顾凡修闪烁其词不敢直言。
顾老觉得奇怪便伸手抹一把脸,手上全是黑乌乌的墨迹,他‘腾’的站了起来,生气的指着虞未生斥道“岂有此理!无礼至极!”
虞未生无辜地摊摊手,解释着说“学生只是火候掌握不好,并不是有心抹黑您的~~~”
“还敢狡辩!孺子不可教也!”
顾老哪里试过被人如此侮辱。
一向受人尊敬的他是气得浑身发抖,戒尺狠狠一拍桌案,怒火中烧道“不罚不行,你,你给老夫去扫院子,不扫干净不准吃饭!”
“好好好,那学生现在就去受罚了,顾老您保重身子别气坏了,毕竟年纪都这么大了。”
“你给老夫出去——!”
一把戒尺飞来,虞未生笑嘻嘻的逃出去。
“气死老夫了,这金禅道人之徒竟如此顽劣!”
难怪特意送来顾氏听教,果然是不易调教的捣蛋精!
顾凡修也真是大开眼界了,毕竟顾氏从来家风严正,教的都是端庄得体,传的都是尊师重道。
所以顾氏子弟一向都纯良听教,从不出忤逆之人。
*
虞未生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着地,诺大的院子满是飘零直下的落叶,刚才扫过的地方没一会儿又被飘下来的落叶给填满。
她扔下扫帚陷入沉思,最后双掌一击,眸中闪过精芒。
一炷香过去了。
顾凡修搀扶着顾老慢慢从课舍里走出来,刺目的光线瞬间照得人眼睛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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