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老街坊,大婶子小媳妇儿,都凑近点儿听!
今儿咱唠一段后晋年间的糟心事儿,保准您后脖颈子发凉!
我姓冯,街面上都叫我冯大脚,在汴梁城根儿底下开香油坊的。
为啥叫大脚?
嘿,我娘生我那会儿梦着个踢天弄井的夜叉,落地就比别家丫头脚板大三寸!
您还别笑,就这双大脚,后来可救了我好几条命呐!
那是天福三年,闹饥荒闹得邪乎。
我男人饿死在逃荒路上,我咬着牙撑起这间小油坊。
生意刚有起色,怪事儿就来了!
先是每夜磨香油的时候,总听见石磨里头有人哼哼。
哼得像哭又像笑,调门儿还跟着磨盘转悠!
我起初以为是累出癔症了,没往心里去。
可接着,榨出来的香油变了味儿。
原本该是喷香的芝麻味儿,却透着一股子腥甜!
像……像新鲜猪血掺了蜂蜜,腻得人直犯恶心!
主顾们闻了都皱眉头,买回去的油第二天全馊了。
馊出来的气味更他妈吓人——是一股子坟头土的腥气!
我急得满嘴燎泡,夜里守着油锅琢磨。
那晚月黑风高,我正打着盹儿。
油锅突然咕嘟嘟自己滚开了,溅出来的油点子在地上蹦跶!
真他妈是蹦跶,一跳一跳的,像活蹦乱跳的跳蚤!
我抄起锅盖要扣,油锅里猛地探出一只手!
一只焦黑焦黑、皮开肉绽的女人手,五指张开朝我抓!
我嗷一嗓子往后蹿,那手却缩回去了,锅里只剩翻滚的黑油。
更邪门的在后头。
油面上慢慢浮出一张人脸,模模糊糊的,但能看出是个妇人。
她眼皮颤了颤,突然睁开了,眼珠子白惨惨的没有瞳仁!
“闺女……救救俺……”
声音是从油锅底冒出来的,带着咕噜咕噜的泡泡声。
“俺在你家磨盘下头……压了三百年了……”
我他妈裤子都快湿了,强撑着骂街:“哪来的孤魂野鬼,吓唬你奶奶!”
那油脸居然咧嘴笑了,笑得油花四溅:“奶奶?你该叫俺祖奶奶!”
话音没落,整个油坊的地面开始拱动!
夯实的泥地像水面似的起波浪,一浪接一浪从磨盘底下往外涌!
磨盘轰隆隆自己转起来,磨缝里哗哗往外淌黑水!
黑水淌到哪儿,哪儿就长出白毛。
不是霉毛,是那种死人头发似的白丝,蠕动着朝我脚边爬!
我操起门闩乱打,白毛被打断就溅出黄脓,腥臭扑鼻!
正乱着呢,门外传来拍门声,是我娘家表舅来了。
表舅在乡下当仵作,见过不少邪乎事。
我一开门,他抽抽鼻子脸色就变了:“丫头,你屋里埋了‘血嗣’!”
啥叫血嗣?表舅拽我出屋才哆嗦着解释。
那是前朝传下来的邪术,把怀孕的妇人活活封进地基,一尸两命炼成“油鬼”!
主家能靠这玩意儿聚财,可每代必须出一个女眷当“替身”,否则全家遭殃!
“你姥姥的姥姥,就是上一任替身。”
表舅老脸惨白,“她临死前把邪术破了,没想到……没想到轮到你了!”
我听得浑身发冷,怪不得我娘生我前梦到夜叉!
敢情我不是投胎,是来当替死鬼的!
表舅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三根生锈的长钉。
“这是‘封尸钉’,你趁天亮钉在磨盘三寸地下。”
“钉的时候咬破舌尖,喷三口血,或许能镇住!”
他说完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连头都没回。
我捏着长钉犹豫到天亮,最后还是下了狠心。
挪开磨盘往下挖,刚挖三寸就碰着硬物。
不是石头,是一口黑陶瓮,瓮口用血泥封得严严实实。
泥封上印着个手印,看大小是个女人的手。
最瘆人的是,手印的掌纹……跟我的一模一样!
连食指那道疤的位置都不差毫厘!
我头皮炸开了,这他妈根本不是前朝的玩意儿!
这是我自己的手印,可我从没碰过这鬼东西!
正发愣呢,陶瓮自己晃了一下,里头传出婴儿哭声!
哭得那个惨呦,像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气!
紧接着我肚子突然剧痛,低头一看,小腹隆起个巴掌大的包!
那包在皮下游走,顶出个小手形状,一下下抓挠我的肚皮!
我吓得魂飞魄散,操起长钉就往陶瓮上扎!
第一钉下去,瓮里爆出凄厉尖叫,我肚子上的包顿时瘪了!
第二钉下去,油坊梁上哗啦啦掉下一堆死老鼠,每只都长着人脸!
第三钉我使了吃奶的劲儿,刚要扎,陶瓮炸了!
炸出漫天黑浆,劈头盖脸浇了我一身!
那浆子黏糊糊热腾腾,还带着心跳似的搏动,在我皮肤上蠕动!
我拼命往下扒拉,黑浆却往我七窍里钻!
耳朵眼儿、鼻孔、嘴巴,甚至……甚至下面那口儿都往里钻!
我瘫在地上抽搐,感觉身体里多了个东西,在跟我抢地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