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说那酸文假醋的才子佳人,也不唠血呼啦的沙场征战,今儿咱唠点更邪性的——有钱人的乐子是怎么变成索命符的!
在下金万两,没错,真名儿!我爹起的名儿,实在,透着那么一股子铜臭味!我家是开封府数得着的绸缎庄,钱多的呀,扔水里都能把汴河给堵喽!
我这人呢,没别的爱好,就爱找乐子,越稀奇越烧钱的乐子,我越上头!
斗鸡走狗?早玩腻了!珍馐美味?吃吐了!古玩字画?假的多真的少,没劲!
就得是那种带点玄乎、带点刺激、别人玩不起也不敢玩的,才合我金大少爷的胃口!
这不,宣和元年的春天,让我逮着个大乐子——赌玉!
不是云南那种赌石头,是赌“古玉”,特别是带“血沁”的,从老墓里挖出来的,沾着阴气儿,据说有灵性,养好了能通神,养歪了能招鬼!
刺激不?太刺激了!比在樊楼喝花酒听曲儿刺激一万倍!
我专门在城西僻静处盘了个大宅子,取名“敛翠轩”,广招江湖上那些倒斗的、憋宝的、走阴的,高价收各种来路不明、看着就邪乎的古玉!
宅子里养了一群清客帮闲,还有个从南疆请来的老玉匠,姓吴,干瘦得像根芦柴棒,一双眼睛混浊发黄,看玉的时候却冒精光,都说他能看见玉里的“魂儿”!
起初收来的,无非是些看着老旧、带着土腥气的寻常玉件,虽有阴凉感,但无甚出奇。
直到那天,一个脸色蜡黄、缩头缩脑的汉子,揣着个油布包,鬼鬼祟祟找上门来。
他自称姓王,关中人,包里是祖传的宝贝,急着用钱,不得已才出手。
打开油布包,里头是三层褪色的锦缎,掀开最后一层,嗡的一声,我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璜,形制古朴,颜色却诡异至极!
通体是那种浑浊的鸡骨白,但白里透着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脉络,像是活物的毛细血管,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更奇的是,玉璜中央,天然裹着一小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色,形状竟像极了一个蜷缩的婴儿!
那“婴儿”的轮廓,在窗外光线下,似乎还在微微起伏!
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气味飘出来,不是土腥,也不是墓里的朽味,是一种甜腻腻的、又带着点铁锈腥气的味道,闻一下,心口就发闷,脑子却有种莫名的兴奋!
吴老玉匠凑上来,只看了一眼,混浊的眼珠子猛地一缩,枯瘦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压得极低:“少爷……这玉……沁色入髓,形神自孕……是‘活沁’,大凶……也是大奇啊!”
“凶?奇?”我眼睛放光,“怎么个说法?”
“凶在煞气冲天,此玉所埋之处,必是聚阴养尸的极恶之地,这血沁……怕不是寻常朱砂土,是真的人血浸了上千年!这‘婴形’更是了不得,恐是玉随葬时,恰好封住了一缕未出世的婴灵怨气……”吴老匠喉咙里咯咯响,像是被痰堵住了,“奇就奇在,若能以自身阳气、精血慢慢化去其中戾气,反哺己身,据说……据说能延年益寿,甚至窥见一些……非常之物。”
延年益寿?窥见非常之物?
我心头那把邪火噌地就烧起来了!要的就是这个!寻常玩乐算什么?能与鬼神打交道,那才叫真乐子!
“多少钱?开个价!”我盯着那卖玉的王汉子。
王汉子眼神躲闪,伸出五根手指头,又迅速蜷回三根,声音发虚:“三……三百两,黄金。”
旁边帮闲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口气!
我却哈哈大笑:“五百两!黄金!东西留下,你再把你知道的关于这玉的来历,一五一十告诉我,说好了,再加一百两!”
王汉子扑通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然后哆哆嗦嗦讲了个模模糊糊的故事,什么祖上是前朝守陵将军,私藏了这件陪葬,后代因此屡遭不幸云云,听得我越发觉得此玉不凡。
重金买下玉璜,我给它取名“婴灵璜”,就养在“敛翠轩”最核心的密室,按照吴老匠指点,以丝绸软垫承托,每日午时阳气最盛时,我净手焚香,以指尖血轻轻涂抹玉璜表面,嘴里还要念些安抚的咒诀——都是吴老匠不知从哪找来的。
起初几天,除了觉得那玉摸着越来越凉,密室里总有点甜腥味散不去,倒也无事。
我还跟帮闲们吹牛,说感觉精神头都足了。
可从第七天夜里开始,不对劲了!
我总做梦,梦见一个黑漆漆、湿漉漉的地方,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小身影,蹲在那里哭,哭声细细的,钻得人脑仁疼。
醒来后,那哭声好像还在耳朵眼里回荡。
白天再看那“婴灵璜”,感觉那墨绿色“婴儿”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点点,那暗红色的血丝脉络,搏动的幅度也大了些。
吴老匠来看过,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沉吟道:“少爷莫慌,这是玉中灵性被您气血唤醒,正在与您建立联系。只是……这婴灵怨气颇重,还需更多诚意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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