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时朔紧紧握住三棱匕首,眼神坚定而决绝,突然猛地刺向自己的金属手臂。锋刃如同锋利的獠牙,无情地割开青铜皮肤,露出下面那如精密机械般的齿轮咬合结构。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齿轮的中央,竟然镶嵌着一枚微缩的三叶草——那正是剑尊师姐的成名剑印,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记忆碎片突然如潮水涌来。时朔看到第七十六次轮回时,师姐将三叶草剑印种入他体内;第一百四十次轮回,师姐用毕生修为加固这个印记;最近那次轮回前,师姐在禁地秘密改造了他的身体结构...
"原来我才是..."时朔的金属手指颤抖着触碰齿轮间的剑印,"真正的容器。"
青铜海的浪涛已经扑到脚下。时朔做出决断,用三棱匕首挖出臂内的机械齿轮。当剑印脱离身体的瞬间,整个时之狭间轰然崩塌。他坠入青铜海中,看见海底沉睡着初代剑尊的遗骸——她的心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处镶嵌着混沌核心的碎片。
时朔拼命游向遗骸。越是接近,他的金属化程度就越严重。当抓住断剑时,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变成青铜机械。混沌碎片感应到剑印,突然迸发出刺目的七彩光芒。
"平衡...而非封印..."初代剑尊最后的意念传入脑海,"三钥本是一体..."
现实世界的震动将时朔拉回禁地。他躺在石板上,手中紧握着从时之狭间带出的混沌碎片。云澈的光茧已经完全碎裂,禁地墙壁上的青铜液体正汇聚成无数细流,全部流向时朔的身体。
"云师兄呢?"时朔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
禁地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时朔拖着半机械化的身体冲出石门,看到永生难忘的景象:天空中青铜门已经完全实体化,门扉上剑尊师姐的面容清晰可见。而云澈悬浮在门前,胸口的三色旋涡延伸出无数光带,正与门缝中探出的锁链激烈交锋。
"时朔!快!"云澈的声音已经失真,"把碎片给我!"
时朔的机械腿爆发出惊人弹跳力。他跃上高空时,腕间裂开的钥匙印记突然生长出青铜藤蔓,这些藤蔓缠绕着混沌碎片,将其转化为一柄三色长剑。
"不,这次换我来。"时朔挥剑斩断缠向云澈的锁链,"师姐的选择错了,我们都错了。"
青铜门上的剑尊面容突然扭曲。门缝中伸出更多锁链,这些锁链竟然全部由历代剑阁弟子的记忆压缩而成。时朔在锁链上看到了自己三百二十九次轮回的面孔,最靠近门的位置,第七次轮回的"自己"正露出诡异的微笑。
"混沌需要容器..."那个轮回体伸出手,"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时朔的三色长剑突然自行舞动。剑锋划过之处,银、青、绿三色光带交织成网,将最凶猛的几条锁链暂时阻隔。他趁机抓住云澈的手腕,将混沌碎片按入对方胸口的旋涡。
"你疯了?"云澈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会加速门扉开启!"
"正是要它开。"时朔的金属手指突然刺入自己胸膛,
挖出那枚嵌着三叶草剑印的齿轮,"三百三十次轮回,师姐一直在等这一刻——等容器装满混沌,等钥匙彻底锈蚀。"
齿轮与混沌碎片相触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哀鸣。时朔的机械身体开始崩解,露出内部精密运转的青铜机构。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被替换成微型日晷,晷针正指向最后的刻度。
云澈胸前的三色旋涡突然静止。一道裂纹从中心蔓延,露出内里青铜色的核心——那竟是初代剑尊断剑的剑尖。时朔猛然醒悟,历代剑尊传承的根本不是力量,而是这把封印着混沌本源的断剑。
"原来如此..."时朔的金属声带发出苦涩的笑声,"师姐用三百二十九次轮回温养剑魂,就为今日重铸..."
青铜门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咆哮。门缝中伸出更多记忆锁链,这次它们不再攻击,而是温柔地缠绕住时朔与云澈。时朔在锁链中看到了第一代剑尊挥剑斩混沌的真相——她并非要分裂本源,而是试图斩断混沌与天道的寄生关系。那一剑的余波造就了剑阁,也留下了永不愈合的时空伤痕。
"时朔!"云澈突然抓住他正在汽化的手臂,"看天上!"
青铜门上的师姐面容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初代剑尊的虚影。她手中完整的青铜长剑发出清越龙吟,剑身三色纹路与混沌碎片产生共鸣。时朔感到体内齿轮开始超频运转,三百二十九道轮回记忆如洪水般冲刷意识。
"就是现在!"时朔用最后的人手将齿轮按入云澈胸口。金属零件与血肉融合的瞬间,初代剑尊的虚影挥剑下劈。这一剑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时间,剑锋所过之处,所有轮回体的锁链尽数断裂。
青铜门剧烈震颤。门板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剑阁功法文字,每个字都在渗出青铜液体。时朔的机械双腿突然自主行动,带着他冲向即将崩溃的门扉。在触碰门板的刹那,他看清了门内景象——无数青铜齿轮咬合运转,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下搏动都让三百多个平行时空随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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