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过来!”
“水鬼老头,你手里拿着藤条还想让我过去,你以为我还是当年被你一颗糖骗过去被抽了五手板的我的吗!”
“好,你很好,你不过来,我过去,你给我站在那儿!动一下,我就——”
“呵,怎么,你要装死吓唬我,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跳起来揍我吗?”
看着一老一少,隔着一张桌子隔空对吵架,惊掉了在场其余三人的下巴。
管事跟着左相这么多年,从小孩成了老人,除了见过左相在自己糟糠之妻面前会像小孩儿一样外,从来没见过他在外面有如此模样。
更别说,和人吵架的样子,明显是吵不过对方。
管事眼角一抽一抽的。
他抬手摁了摁,总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身体不好,好像看到幻觉了。
法玉星和沈渊的心情,和管事的心情大差不差。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左相此人,喜怒形于色,且说话直接,说一不二。
说要断人左腿,就不会牵连右腿。
哪怕是对自己的弟子和学生,也是丝毫没有情面,做对了也极少称赞。
若是有谁得到左相的一句“不错”,怕是就跟过年收到新衣服一样,能开心一整年,甚至是炫耀的资本。
若是有年轻人得到左相看重,这个人仕途必然一路畅通。
一人之下的左相,一言一行皆是京城之人关注的焦点。
而这样一个人大人物,此刻气呼呼地抓着一根藤条,对着桌子对面的人气势汹汹,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左相分明就是在做样子。
啪——
左相把藤条拍在桌上,一屁股坐下,灌下一口茶水:
“明天你来我家里吃顿饭,见见你师母,还有,换个样子,你现在太丑了,原来的样子也没多可爱,但比现在顺眼点。”
“哦。”魏泱应了一声。
左相刚满意地点头。
魏泱就又是一句:“可是我没什么空,今晚我就走了,明天不在京城。”
左相刚消下去的怒火,顿时“蹭”地窜了上去:“死娃子,你再说一遍!”
左相的怒火让管事等人,噤若寒蝉。
魏泱却是挠挠脖子,忽然从登天酒楼九层跳了下去。
左相:“??”
管事倒吸一口气:“……咳,大人,孩子还年轻,有点个性很正常。”
左相怒拍桌子,只一掌,桌子应声碎成渣渣:“我用得着你跟我说!”
管事闭嘴,为跳下去的那位默哀,同时也是真的不解,对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有问题吗?
话没说两句的功夫。
一个人影又窜了上来。
魏泱走到左相附近,随手一挥,桌子碎渣卷动着堆在角落,同时一手拉过又一个桌子。
她放下一包聚宝楼买的饴糖,这一包用料都是好东西,恰好用光了她刚刚得到的五颗中品灵石。
魏泱顺便给对方倒了一杯,每个桌子上都配备的茶水。
管事开口:“大人不喜糖,水只喝阳光初升,第一缕太阳照射的泉水——”
话落。
就看到自己那向来嘴刁的左相,左边抓起一颗甜到发腻的饴糖扔到嘴里,嘎嘣几下咬碎,混着还算可以但不算多好的茶水咽了下去。
左相瞥了眼管家:“不要胡说八道。”
管事:“??”平日里你根本不是这样的!!
左相别过眼,无视跟了自己一辈子的管事哀怨的目光,一边啃糖,一边对着魏泱吹胡子瞪眼:
“都修士了,糖还买这么便宜的,茶水还是不要钱的,抠死你算了。”
魏泱又给他倒了杯茶,丝毫没有要提这些糖用过她所有积蓄的意思:“嗯,我抠,现在不生气了?”
砰——
茶杯重重落在桌上。
左相:“谁说不生气了,我要被你气死了!我那么多弟子和学生,就你像个石头,嘴笨就算了,说话也不好听,我要你有什么用!”
魏泱:“嗯嗯,你说的都对,我最笨,最没用。”
左相:“怎么?你不服气?买个糖的钱都没有,一点出息都没有!”
魏泱:“嗯嗯,说得都对,我没出息。”
不用左相,是个人都从魏泱重复的话语里听出了敷衍。
左相放下手里的糖,眯眼:“你敷衍我?”
魏泱:“嗯嗯,你说得对,我敷衍你……你听错了。”
左相冷笑:“呵,你给我等着,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狠,你就不记教训!老贺,拿纸来,我现在就写奏章,把这逆徒送去金甲卫,从士兵做起!”
管事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可是金甲卫。
圣上直属禁军。
京城多少世家子弟想进去都没有门路,也就左相能塞人。
只要左相提举进去,甭管是士兵还是伙夫,那名字必然是在圣上那里都挂了号的,以后前途还用说?
已经成为金甲将军之一的李钰,就是前例。
这叫‘来个狠的’,这叫‘教训’?
京城的人知道,怕不是要哭着让左相狠狠教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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