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人是知道长生的。
赵帛说,每一处的官府府衙都有一处隐阁,那里都是凤台童子的罪证。
成大人摇头的幅度很小,却在容小龙的眼里生出了虚影,那虚影结束,成大人的脸,却恍惚变了个人。成大人不笑的时候,面容很像成县令。
成县令穿一身雪白寝衣,散发,不笑,一双细目,很像话本里的孤魂野鬼。他真的如孤魂野鬼那样在城里游荡,直到遇到同样无所事事游荡的朱成良。
之后,容小龙最后一次见朱成良,是在客栈。朱成良向容小龙控诉:“那个姓成的故意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呢?他还替成县令讲话。问赵帛:“你说,官场的人会知道不予楼吗?”
赵帛当时认真想了想,说道:“不多吧......不予楼针对江湖,江湖知道的多些。官场的人大多被凤台童子给吸引了视线。不过方大人知道的,一些位高者也知道。比如淮城的那位成大人肯定是知道的。他可是知府。淮城的知府。可不比寻常府衙的知府。他威高,且权重。”
是的。淮城的成知府知道不予楼。而县城的成县令却对不予楼一无所知。
这很可笑。
同样可笑的还有他们这一场战。
那个为首的对峙者,大白天穿夜行衣,很可笑;那个首当其冲被赵帛一击绝杀的送死的黑衣人也很可笑;赵帛说了好几遍很可笑,他也觉得很可笑。可是他不知道,不可笑的战役是什么样子。
赵帛说,真可笑啊,不真实,像过家家。
可是过家家受到伤,不该会这么疼。
成县令不见了。同时朱成良也不见了。
谁能想到呢.....鬼也会骗人。——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原来都是鬼话。
赵帛那个时候还能找出容小龙话中的漏洞,纠正他道:“说是人之将死......所以其言也善,这句话没毛病。可是等人死透了变成了鬼.....这不就开始鬼话连篇了么?”
赵帛冷静分析:“你要想,多亏了那做了鬼也只有你看得到。他能骗你,却无法告诉他那边的人,我们两个谁才是容家的后人......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的,做了鬼的成县令能够欺骗身为容氏的他,却无法把事实告诉别人。可是,他除了可以欺骗容小龙,还可以见到和欺骗朱成良。
......
赵帛看被闫大夫处理好伤口的容小龙依然没醒。不但没片刻清醒,嘴里还喃喃自语个没完。赵帛附上耳朵去听,听到他在讲一个名字:“......什么?.......什么凉?是冷吗?”
赵帛赶紧把被子小心翼翼给容小龙又掖了掖。可是容小龙依然喃喃个没完,还是‘凉’什么‘凉’的。
条件有限,赵帛也不是巧媳妇的担当。总不能给容小龙端到火上吧?
闫大夫用徐长生祝好的地瓜叶菜汤逼迫卫华吞了一包药粉,他对卫华的伤势感到乐观,他说道:“伤口赶紧,贯穿,那伤人的兵器看着也算是赶紧的。今晚不发热,过得去。明天回了赵家,就好了。”
闫大夫满意看卫华皱眉喝了半碗叶子汤。很是好。徐长生手艺不错,但是尽管担任了巧媳妇的人设,依然苦于无米。只能县城的烤了点门上摘的蘑菇,煮了几碗地瓜叶的菜汤。最后洗涮了一番锅子,往灰烬里丢了两把黄豆。过一会,估摸熟了,从灰烬里扒拉出来,吹吹灰,放进嘴里嚼,做吃几颗,暂且顶个饿。
赵帛拒绝了黄豆。一来他嫌弃那黄豆上擦不干净的灰,二来他一点不饿。他心里有心事,早被重重心事塞的饱饱,空余不出来一丝的地方给食物。他看昏迷安静的容小龙,又打量闭目养神很困难勉强自己吃东西的卫华,闫大夫吃的斯文,但是也很心事重重。唯独剩下徐长生,他今天一个人搬尸体,划船,扛卫华,早就饿的饥肠辘辘,若不是不好意思,早就抓一把热腾腾的黄豆丢嘴里大嚼起来。
可是周围几人都是秀气,一颗一颗吃,一颗还咀嚼许久。若是自己随意一番,岂不是显得自己如牛嚼牡丹那样粗鲁?徐长生只好克制。一颗一颗放进嘴里。先不嚼,到塞了一定数量,在统一大嚼起来。实在是香的很。
赵帛道:“我明天独自出湖。徐大侠,劳驾您看顾两位,还有闫大夫。我去赵家寻人来接应。”
赵帛打定主意,说道:“容小龙和卫华这样子,强行动作简直是找死。”
卫华虚弱开口:“小公子,难道认路?”
这句话令赵帛一愣。
赵帛刚刚只做从优选择,忘了自己身上很要命的一点:他路痴。左右南北不分。
否则赵家也不会给他指了一个贴身护卫。世家公子,和朝廷贵族公子不一样。想来要么前呼后拥,要么独来独往。如那些小姐带着贴身丫鬟如书生带着书童那样配随身护卫的,其实不多见。
不过赵帛还小,带着护卫,既是保护,也是盯人。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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