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情。
年轻的状元,古稀的秀才。历朝历代都见过。连话本里都会写。
所以或许是成知府少年神童,或许是成县令开蒙较晚。
反正当时,容小龙是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再提,也没什么晚的。
这也不能怪容小龙,主要是,这个成县令看不出年纪。要说他年轻也可以算是像,可是要说他老成,也能算是。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长相,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成是典很快解了疑惑:“在下,二十有五。安阳水患距今也有快要二十年了,而那个时候,我都能当乞丐填饱肚子了。定然是能吃能睡的时候。”
方卿和居然是显小的那一类型。
看来,方卿和才是特例。一般人,几岁就是几岁。做不到三十岁像二十岁,五十岁像四十岁。
二十五岁的成县令,四舍五入,确实可以对的上是而立之年的长相。
赵小楼丝毫不关心成是典的年纪,他只问成是典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根据这些不寻常,那不予楼收养你的原因,也不寻常呢?”
赵小楼接着说:“不予楼有长生者是没错,不生不死,只要不出意外,便永不断绝。可是不予楼只要继续留存,继续壮大,就毕然需要新鲜血液。有着无尽时间的不予楼,想要拥有忠诚可靠的新鲜血液,在没有比从小养大一个孩子来的更容易和更合适了。可是那孩子若是掳来掠来,或者拐来偷来......都不如捡来的合适。捡来的东西,就像捡走路边的小狗小猫,随意中带着不需要特意说明的善意,以及那随着岁月而越发浓厚的恩情。”
“恩情到什么程度呢?‘你是我捡来的,你的命也是我捡来的,你的命,和我的善良挂钩。我若不是当时心怀慈悲,你就没命了’......这是慈悲。先入为主的慈悲。而偷来抢来的,就透着一股子假情假意了。假情假意的根基不稳,就像强扭的瓜,不甜,或许还会苦。回头那瓜养大,没给自己解渴就算了,说不定还有可能毒死自己。这多不划算?”
......
且不管成是典是如何的念想。
倒是一边的徐长生琢磨出点味道来。
细细琢磨下去,更觉得苦涩的很:“可怜那些孩子.....成大人是活了下来,可能很多旁的孩子,说不定就不知道下场如何了。成大人被捡走的时候已经大了,适应也快,可是旁的孩子呢?”
徐长生用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和他隔绝最远的成是典:“成大人本就偏心不予楼那边了。大概与我们讲述往事的时候也是偏心那边,自然不会公平说明。可是即便如此了,我都能听出来不予楼养孩子养的漫不经心。若非事后成家人细心教养,只怕成大人也做不成成大人。”
做不成是典成县令,那便就是无因无少爷,那无因是个什么做派,徐长生就只能往那些纨绔子弟身上去联想了。但是不管是纨绔子弟的无因也好,温文尔雅慈悲面目的成县令也罢。只要有一颗衷心,对于不予楼来说就足够了。
反正下令让成是典自尽以引出容小龙的时候,在不予楼的主事人眼里,大概也没有过太多的犹豫。
他们要的是一条人命一颗衷心,换一缕亡魂,一个容氏的后人。
至于那颗衷心包裹的外表如何,境遇如何,人生如何,大概不是不予楼考虑的范围。
这算是不予楼目光短浅吗?
倘若不予楼沉住气,以朝中势力暗中扶持成是典,假以时日,成是典位高权重,拉拢自己的派系,说不定还能和方卿和一较高下。加上或许是一无所知的成知府联合,更能和方卿和一较高下。
但是成知府到底算不算清白,这还两说。
......
她是清白的。
叶国手从知道方卿和决定去把若离和曹月华接到方府的那一刻开始就极其不高兴。
叶国手性子急躁,对着方卿和尤其不假以辞色。
叶国手不知道为何,格外讨厌那个叫曹月华的姑娘。
方卿和询问缘由,他也回答不上来,只说:“我觉得那个姑娘古怪的很。不清不白的......”
方卿和苦笑,打断他的话:“对一个姑娘家,不许用不清不白这四个字。”
叶国手说:“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讲字面的意思,”
“我知道,”方卿和说,他皱眉,“但是不好听,以后别说了。”
叶国手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但是不管叶国手脸色摆地再臭,方家那辆低调又奢华的马车,依然还是驶出了城外,到了那户农家,在那家人的千恩万谢中,两位仙女上了马车。马车悠悠,带走了两个忽然来此,又忽然离开的仙女。
长生一直在路口远看,看着烟尘滚滚,看着那车轱辘声音渐远,再到尘土消散,眼前重新恢复空旷寂寥。
长生自言自语:“和仙女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两天,大概能延年益寿个二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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