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实证明,这个想法并不荒唐。因为方卿和请求旨意许婚的对象,是仅仅比她大一岁的清平公主。
可是,那不是年纪问题,那是清平公主。
不管若离给自己找什么借口,这年纪的关系,都无法提起了。
如果说方卿和等不起十五岁的自己,可是他却等得起十六岁的朱卿卿。不管一岁之差,别扯什么天壤之别。确实她和清平公主有天壤之别,但是那也不是年岁缘故的。
这个道理,如果十五岁的容小龙知道,那么同样是十五岁的若离也一定是明白的。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当时若离刚刚听到这个消息跟随而来的愤怒会立刻被无助和恐慌以及不知所措取代。方卿和要迎娶的,是仅仅比她大一岁的清平公主。
正好,请旨的时间又那么正好,正好在她闹脾气离家出走的时候。
方卿和的这一个举动,似乎宣判了若离的绝望,斩断了若离回归金陵的正路。
这一次,若离似乎真的不会回来了。
所以若离才无法安然踏上回金陵的官路。
她回不去,也无路可回。
这个念头的产生要是说说缘由也是有的。这其中最大的缘由,只怕就是方卿和的亲事。
方卿和已经定下了和清平公主的婚事,成了亲,公主入府,那府中还有个和公主年纪相仿的,说养女不是养女,说妹子也不算是妹子的少女,实在是说不过去。
即便是方卿和不提这件事情,方卿和身边的人也会提;即便是方卿和身边的人不会提,那么公主那么的人也会提;即便是两方都不提,若离十五岁了。
十五岁的姑娘,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都可以坦然的把女儿的婚事放上心头了。
一个已经可以议婚的少女,在新婚夫妇的家里。实在是不成样子。
所以时隔数年,若离再度无家可归。
......
作为一个只有过数面之缘的外人的容小龙都能够猜测出其中一些因果原因,滕吉不可能粗心马虎到这个程度。
滕吉沉默了一会,问身边已经止住眼泪的若离:“是不是赵小楼和你说了什么重话?”
若离虽然很沉默,但是依然缓慢却坚定的摇了头。
滕吉的眼里有些不信:“真的没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若离停顿了一会,说:“他没有说重话,他说了一些,真话。”
滕吉这下冷笑:“忠言?利于行的忠言么?可是忠言可都是逆耳的.......逆耳,就是伤心。”
若离不答,滕吉一字一顿道:“所以,那个赵小楼还是讲了重话惹你伤心了?”
若离这下才开口说:“我本就伤心,不需要他是否讲重话,我都会伤心。”
滕吉不买账:“伤口很疼,难道那伤口撒盐,痛上加痛,难道就不算是过错了?”
若离本就好不容易止住泪,被滕吉这样‘相逼’一番之下,眼圈一红,又是要哭。
这样的画面入了滕吉的眼,直接在滕吉内心点了一把火。
火冒三丈的滕吉一把拉住若离:“走,回去赵家,我去为你理论!”
滕吉表现出来一个全力撑腰的家里人的态度来,可是这番表现,若离却也并不买账,她先是冷漠地挣脱了滕吉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离开滕吉远些方向,没有回头,背对滕吉的时候,眼泪方才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倔强的很,刚刚那一番已经是失控,她断不允许自己在滕吉和容小龙面前再流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从容小龙这个方向可以看得很清楚,滕吉在被挣脱之后先是愣了一会,好像完全没料到若离会挣开他那样的迟钝起来,滕吉盯着若离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摇头苦笑低声说道:“你要是不高兴,那我就不去。你别这样......——别生我的气。”
若离依然不为所动。
容小龙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看着滕吉的目光都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然而这个时候的滕吉注意力完全不在容小龙身上,他甚至直接把容小龙视为了一缕空气,反正他又不是容氏的指路人,他看不见亡魂,听不见鬼语。乐的只和若离说话。
他几乎有点半是哄劝的意思,明明模样和若离以及容小龙一般无二,但是从言辞口吻中,却能很明显看出来他的年长。
若不是容小龙自己再三提醒自己,他很难相信,眼前的滕吉其实是个和方卿和年岁相仿的苗人。
他如一个大人对待闹脾气的孩子那样,耐心和宽容地对待若离,他说:“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既然你不想回去金陵,那就先去别处散心不好吗?”
这句话说出来,若离以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容小龙。
容小龙无意中和她视线接触,眼看就被瞪了一眼。瞪得容小龙莫名其妙。
这一番交汇落到滕吉眼里,换来了滕吉很无奈的笑,他继续哄道:“我奉命送容小哥儿去陌氏.......”
他话没讲完,就被若离凶巴巴打断:“去陌氏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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