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四年十二月的京城,寒夜如浸,鹅毛大雪无声地覆盖了皇城的琉璃瓦,天地间一片素白。万籁俱寂中,唯有御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如同一颗孤悬夜空的星辰,在沉沉夜色里坚守着温暖与光亮。烛火跳跃,映照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也映照着并肩而坐的萧玦与苏清鸢,他们的身影被拉得悠长,定格成景和盛世最动人的剪影——这盛世的繁华背后,从来都藏着无数个这样的深夜,藏着帝王与皇后的励精图治,藏着为国为民的默默坚守。
已近丑时,殿外的更鼓声敲过四下,寒气顺着窗缝渗入,却丝毫未扰御书房内的专注。萧玦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民生数据报表,指尖缓缓划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迹,目光深邃而明亮。报表上的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枚枚勋章,镌刻着大靖近年来的蜕变与成长:全国粮食自给自足的州县已达八成,较景和元年增长三成;医疗覆盖率突破92%,县乡两级医馆实现全辐射,乡村医官诊疗准确率稳定在八成以上;蒙学入学率攀升至75%,近三十五万孩童走进学堂,其中女童占比超三成;西域贸易额再创新高,全年突破120万两白银,关税收入达十八万两,成为国库重要支柱;流民彻底绝迹,百姓人均收入较三年前增长四成,全国新建瓦房逾十万间……
“清鸢,你看这里。”萧玦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抬手示意苏清鸢过来,指尖落在“粮食自给自足州县占比八成”那一行,“景和元年我们刚登基时,这个数字还不足五成,北方多省依赖漕运调粮,遇上灾年便颗粒无收。如今,燕云的高产玉米、江南的双季稻、东北的黑土地小麦,还有轮作技术的推广,终于让百姓不再为温饱发愁。”
苏清鸢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报表,眼底满是欣慰。她想起景和元年那个饥寒交迫的冬天,燕云流民聚集,饿殍遍野,她与萧玦站在城门外,看着百姓们渴望的眼神,心中便立下“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的誓言。如今,这个誓言终于化作了实实在在的数据,化作了百姓餐桌上的粮食、脸上的笑容。
“这背后,是农桑司的官员们常年扎根田间,是农户们辛勤劳作,也是《蒙学农理》《蒙学算术》的推广之功。”苏清鸢轻声说道,“记得我们在燕云试点轮作技术时,不少老农抵触新法,是农桑司的陈默带着官员们,亲手示范、耐心讲解,才让大家慢慢接受。现在,东北的黑土地、河南的平原、江南的水乡,到处都是丰产的田野,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萧玦点点头,合上报表,指尖却依旧残留着纸张的微凉。他想起初到燕云时,整顿吏治的艰难,筹措粮草的窘迫,抵御外敌的凶险;想起苏清鸢在流民聚集的破庙里,顶着寒风为百姓熬药,彻夜不休;想起两人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地图商议新政,对着奏折分析民情,常常一忙就是一整夜。那些日子,苦过、累过、焦虑过,却从未有过片刻退缩。
“从燕云到京城,我们走了整整八年。”萧玦的目光飘向窗外,透过朦胧的窗纱,仿佛看到了当年燕云城的漫天风沙,看到了初登基时朝堂的暗流涌动,看到了推广新政时的重重阻力,“那时我常想,何时才能让大靖的百姓安居乐业,让边境安宁无虞。如今看来,我们做到了。”
苏清鸢回到自己的案前,拿起刚刚整理好的《大靖医典·急救篇》初稿,页面上还带着墨香。这部初稿收录了溺水、外伤、中暑、难产等二十余种常见急症的急救方法,用通俗的语言和清晰的图谱,详细讲解了人工呼吸、伤口止血、骨折固定等实操技巧,是她继草药篇、病症篇之后,牵头编撰的又一重要篇章。
“是啊,我们做到了,但这不是终点。”苏清鸢将初稿轻轻放在案上,对萧玦说道,“明年春天,急救篇就能定稿刊印。到时候,每个乡级医点、每个蒙学都能配备一本,我们还要让医官们走进蒙学、走进乡村,现场教授急救技能。让百姓们遇到急症时,既能自救,也能救人,这才能让医疗保障真正落到实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蒙学教育,虽然入学率已达75%,但西南、西北的部分偏远山区,还有孩子因路途遥远、家庭贫困无法入学。明年,我们可以在这些地区增设流动蒙学,让教师带着教材、桌椅,定期到村寨授课;同时扩大助学补贴范围,为贫困家庭的孩子提供笔墨、口粮补贴,确保每个孩子都能有学可上。”
萧玦听着她的规划,心中满是暖意与敬佩。他知道,苏清鸢永远不会满足于眼前的成就,她的心中,始终装着天下百姓,装着大靖的长远发展。从编撰蒙学教材到推广农桑技术,从建设惠民医馆到培训女医,每一项新政的推行,每一部典籍的编撰,都凝聚着她的心血与智慧。
“你说得对,盛世不是终点,是新的开始。”萧玦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常年握笔、翻阅典籍,带着些许薄茧,却依旧温暖。萧玦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抵御着室内的寒气,“明年,我们还要继续扩大西域通商,开通海上丝绸之路,让大靖的丝绸、瓷器销往南洋诸国;还要进一步完善水利设施,疏浚黄河、长江支流,防范洪涝灾害;还要加强边境防务,与西域诸国深化合作,让边境永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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