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五年九月,京城褪去了暑气,迎来了天高气爽的金秋。城外的稻田翻起金浪,城内的桂树飘来甜香,连宫墙下的银杏都染上了浅黄,风一吹,落叶如蝶般翩跹。苏清鸢选在这样一个宜人的时节,带着萧承泽与萧承月前往京城南城的手工工坊——这里是农桑司与工部联合创办的改良工坊,聚集了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不仅改良农具、纺织器械,还研发肥皂、纸张等民生用品,是大靖手工业革新的核心之地,也是让孩子们读懂“双手创造价值”的最佳课堂。
出发前,苏清鸢特意叮嘱宫人,为孩子们换上了耐脏耐磨的粗布衣裳。“工坊里满是木屑、油脂和草木灰,华贵的衣服不实用。”她一边帮萧承月系好布带,一边说道,“到了工坊,要多看、多听、多问,更要尊重每一位工匠。他们的双手,创造出了百姓赖以生存的衣食住行,是最值得敬佩的人。”
萧承泽穿着一身藏青色短打,腰间束着简单的布绳,显得利落精神。他摸了摸衣袖上的针脚,好奇地问:“母亲,这种布衣服和宫里的丝绸衣服不一样,是不是更结实?”
“是啊。”苏清鸢笑着点头,“百姓们日常劳作,穿的都是这样的粗布衣裳,耐磨、吸汗,比丝绸实用多了。这也是工匠们用织布机织出来的,每一寸布料,都凝聚着他们的辛劳。”
萧承月穿着浅粉色粗布裙,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雀跃的神情:“母亲,我听说工坊里能做肥皂,还能织布,我想亲手试试!”
“好啊。”苏清鸢揉了揉她的头顶,“但做手工可不是容易事,要耐心、要坚持,不能半途而废哦。”
萧承月用力点头:“我一定能坚持到底!”
工坊坐落在南城的市井深处,是一座占地广阔的四合院,院墙由青砖砌成,门口挂着“大靖改良工坊”的木牌,字迹遒劲有力。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嗡嗡”的织布声、“咔嚓咔嚓”的锯木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却又井然有序。
工坊的管事李大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他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者,双手布满老茧,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红润。见到苏清鸢与两位皇嗣,李大人连忙躬身行礼:“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一路辛苦,快请进。”
“李大人不必多礼。”苏清鸢笑着抬手,“今日带孩子们来,是想让他们看看工匠们的劳作,了解民生用品是如何制成的。劳烦大人带路,为孩子们讲解一二。”
“娘娘客气了,这是臣的本分。”李大人直起身,侧身引路,“工坊分为织布区、铁器区、皂坊、纸坊等几个区域,咱们先从织布区开始看吧,那里刚改良了一批新织布机,效率比旧的提高了不少。”
走进工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织布区。几十台织布机整齐排列,工匠们坐在织布机前,双手灵活地穿梭引线,脚下踩着踏板,织布机的“嗡嗡”声此起彼伏。一匹匹色彩鲜艳的布料从织布机上缓缓落下,有的是素色的粗布,适合百姓日常穿着;有的是绣着花纹的细布,可做衣裳的镶边;还有的是厚实的麻布,能用来制作农具的包裹。
萧承泽的目光立刻被一台与其他织布机略有不同的机器吸引了。这台织布机的结构更精巧,机身装有几个齿轮,踏板也比旧的更宽大,一位妇人正坐在机前操作,动作娴熟,脸上并没有露出疲惫的神情。
“李大人,这台织布机和其他的不一样,是不是就是您说的新改良的?”萧承泽指着那台织布机,好奇地问道。
李大人笑着点头:“太子殿下好眼力!这就是我们刚改良成功的织布机。您看,它增加了齿轮传动装置,还优化了踏板的设计,比旧织布机省力多了,效率也大大提高。”
他招手叫来操作新织布机的妇人,妇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苏清鸢温和地说道,“你且给孩子们说说,这新织布机比旧的好用多少?”
妇人直起身,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回娘娘,这新织布机可好用多了!以前的旧织布机,一天忙到晚,累得腰酸背痛,也就能织一匹布;现在这新的,一天能织两匹布,还不怎么费力,我在家带孩子之余,也能织布补贴家用了。”
萧承泽走到织布机旁,仔细观察着齿轮的转动和引线的穿梭,小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原理。“阿姨,这齿轮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加上它就能织得更快、更省力?”
妇人被问得愣了一下,李大人连忙上前解释:“太子殿下,这齿轮是工部的工匠们根据水车的原理改良的。它能将脚踏的力量转化为织布机的动力,让引线的速度更快,还能节省力气。就像农人种地用的犁,加上犁头和扶手,就能更省力地翻地,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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