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年,大靖的盛世已如御花园的草木般根深叶茂。经过二十年的励精图治,天下太平,民生富庶,西域与南洋的贸易往来愈发繁盛,全国粮食连年丰收,蒙学入学率突破九成,医疗覆盖率达九十七%,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宁无虞。23岁的太子萧承泽早已褪去少年青涩,长成了沉稳干练的储君,不仅能独立处理繁杂朝政,更在多次灾情救助、官员考核中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远见——去年南方洪灾,他临危受命,调度粮草、组织赈灾、指挥水利修缮,有条不紊,短短一月便稳定灾情,赢得百官与百姓的一致赞誉;官员考核中,他坚持“以实绩论优劣,以民心定升降”,查处了三名虚报政绩的官员,提拔了一批实干有为的寒门子弟,朝堂风气愈发清明。
萧玦看着儿子独当一面,心中满是欣慰,便将大部分朝政交予他打理,自己则与苏清鸢渐渐淡出朝堂核心,减少了外出巡查的频次,更多时间留在宫中,享受难得的清闲岁月。
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御花园的晨雾还未散尽,萧玦便会陪着苏清鸢漫步在青石小径上。春日渐暖,园内的牡丹含苞待放,芍药抽出新枝,海棠花缀满枝头,粉白相间,与翠绿的枝叶相映成趣,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与湿润的泥土气息。两人并肩走着,脚步从容,没有了往日的行色匆匆,只有岁月沉淀后的安宁与惬意。
御花园的西北角,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这是当年他们刚入宫时,萧玦亲手种下的树苗,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树干粗壮挺拔,需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繁叶茂的树冠如同一把巨大的绿伞,夏天能遮住大半片阴凉,投下斑驳的光影。树下摆放着两张石凳、一张石桌,是他们清晨休憩的固定去处。
“慢点走,晨露滑。”萧玦牵着苏清鸢的手,语气温柔。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们,二十载风雨同舟,他们的眼角虽添了些许细纹,却依旧神采奕奕,眼底的默契与温情,比当年更甚。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宫女们提着水桶,小心翼翼地为花草浇水,园丁们拿着剪刀,细致地修剪着枝叶,偶尔有早起的鸟儿落在梧桐树枝头,叽叽喳喳地唱着歌,为这静谧的清晨添了几分生机。
萧玦望着眼前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树干,眼中满是回忆:“还记得初到燕云时,咱们住的院子简陋得很,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你当时还说,要在院子里种一片草药园,既能给百姓治病,又能添些生机。”
苏清鸢靠在他的肩上,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思绪也跟着飘回了二十年前:“怎么不记得。那时候燕云流民遍地,饿殍遍野,粮食短缺,疫病横行,你每天忙着整顿吏治、筹措粮草、抵御外敌,常常查案到深夜,我就在旁边给你熬药、整理案卷,偶尔抬头,只能看到窗外的漫天风沙。”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感慨:“那时候,我总担心你太过操劳累坏了身体,也担心能不能守住燕云,让百姓们过上安稳日子,更别说想到今天的盛世了。谁能想到,后来咱们能一起推广高产作物,让百姓吃饱饭;一起修建惠民医馆,让百姓看得起病;一起开设蒙学,让孩子们有书读;还能看到承泽、承月都长成有担当的人。”
“是啊,世事难料。”萧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当年在燕云,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辖区内的百姓能安居乐业,没想到一步步走到今天,大靖能有如此景象。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陪伴与付出。若不是你带来高产种子,编撰蒙学教材,推广医术,我一个人,也撑不起这盛世。”
“我们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苏清鸢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你守着江山,我守着你和百姓,我们一起,才撑起了这一切。”
两人就这样坐着,聊着过去的岁月——聊燕云的风沙,聊京城的初雪,聊推广新政时的阻力,聊孩子们成长的趣事。偶尔有宫女路过,见帝后二人相谈甚欢,便悄悄放慢脚步,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阳光渐渐升高,晨雾散去,金色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中午小憩过后,苏清鸢会去坤宁宫的偏殿整理《大靖医典》的增补稿。经过二十年的积累与完善,《大靖医典》已从最初的草药篇、病症篇,扩充到急救篇、防疫篇、妇科篇、儿科篇等多个篇章,成为大靖医者的必备典籍。苏清鸢依旧坚持亲力亲为,将各地医官上报的新草药、新疗法,以及自己在实践中总结的经验,一一整理补充到医典中,力求让医典更加完善、实用,更好地造福百姓。
萧玦则会处理一些重要的奏折——多是萧承泽遇到的棘手问题,或是各地上报的重大民生事务。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事必躬亲,而是更多地给出指导性的意见,培养萧承泽的独立决策能力。遇到拿不准的事情,萧承泽也会主动来到父皇的寝宫,向他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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