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三十年,岁月在大靖的年轮上刻下了第三十个圈。这一年,萧玦与苏清鸢已年过花甲,鬓角染霜,眼角的皱纹是时光的馈赠,也是盛世的见证。历经三十年励精图治,大靖早已从景和初年的百废待兴,蜕变为四海升平、八方来朝的盛世王朝,史称“大靖黄金三十年”——全国粮食连续二十八年丰收,国库储备足以支撑十年无忧;百姓安居乐业,人均寿命较景和初年提高十岁,街头巷尾少见饥寒,多是笑语;边防固若金汤,与西域诸国的通商往来愈发密切,与匈奴达成永久互市协议,边境烽火多年未起;蒙学覆盖率达百分之百,“人人有学上”成为现实,女子入学率突破八成,医馆遍布城乡,“小病不出乡,大病不出县”的承诺已然实现。
正月初一,太和殿内礼乐齐鸣,百官朝贺,一派庄严喜庆。萧玦身着衮龙袍,端坐于御座之上,神色沉稳如泰山。三十年的帝王生涯,让他褪去了早年的锐利,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润与威严。苏清鸢身着皇后朝服,端坐于侧,容颜虽添风霜,却依旧雍容温婉,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朝贺礼毕,萧玦抬手示意百官平身,声音洪亮而坚定,穿透了太和殿的庄严肃穆:“朕承天命,抚有四海三十载。幸得苍天垂怜,百官辅佐,百姓同心,方有今日盛世。太子承泽,天资聪颖,品性纯良,多年历练,已能独当一面,深得民心。今日,朕正式下旨:禅位于太子萧承泽,即日起,朕与皇后退居后宫,安享晚年。愿太子以民为本,励精图治,延续景和盛世荣光!”
话音刚落,百官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皇宫内外。萧承泽身着太子冕服,缓步走到殿中,在帝后面前双膝跪地,目光坚定而诚恳:“儿臣叩谢父皇母后信任!儿臣定继承父皇母后的初心,以民为本,体恤百姓疾苦,励精图治,守好这大好河山,让景和盛世延续下去,不负江山,不负百姓,不负父皇母后的殷切期许!”
禅位大典随后举行,流程庄重而简洁。萧承泽从萧玦手中接过传国玉玺,冰凉的玉质触感从指尖传来,沉甸甸的重量,是江山的托付,也是百姓的期盼。萧玦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他知道,大靖的未来,交到了可靠的人手中。苏清鸢望着眼前这一幕,眼角泛起温润的泪光,三十年的风雨同舟,三十年的初心坚守,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最圆满的交接。
退居后宫后,萧玦与苏清鸢卸下了朝政的重担,过上了真正的“寻常生活”。曾经堆满奏折的案几,如今摆上了花草与旧书;曾经熬夜议事的灯火,如今只为陪伴与温馨而燃。他们不再关心朝堂的繁文缛节,每天的生活简单而充实。
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会携手前往御花园的药圃。这片药圃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从燕云带来的草药种子,历经三十年风霜,早已在这里扎下深根,年年茂盛。苏清鸢蹲在药圃边,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拨掉杂草,抚摸着翠绿的叶片,眼中满是温柔。萧玦则提着水壶,在一旁缓缓浇水,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些陪伴他们多年的“老伙计”。
“慢点,别弯腰太久,小心腰不舒服。”萧玦轻声叮嘱,将水壶放在一旁,伸手扶起苏清鸢。
苏清鸢直起身,捶了捶腰,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这些草药就像老朋友一样,一天不来看一眼,心里就不踏实。想当年在燕云,条件那么艰苦,我们都能把草药种活,如今日子好了,更要好好照料它们。”
“是啊,”萧玦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熟悉,“这些草药见证了我们的风风雨雨,也见证了大靖的从弱到强。它们长得越茂盛,就越能想起当年的初心。”
午后的时光,多是在书房度过。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泛黄的书页上,暖洋洋的。萧玦常常翻看当年的奏折副本、征战地图,或是苏清鸢早年编撰的《蒙学算术》《基础医理》,每一页都能勾起无数回忆。苏清鸢则戴着老花镜,整理着萧承月送来的医案手稿,或是修订《大靖医典》的最新版本,偶尔遇到有趣的地方,还会念给萧玦听。
“你看承月这则医案,”苏清鸢指着手稿说道,“她在西南山区发现一种野生草药,能治疗风湿痹痛,还改良了炮制方法,药效提高了三成。这孩子,越来越有想法了。”
萧玦凑过去看了看,笑着点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都是你的功劳,不仅教她医术,更教她医者仁心。如今她的女医馆遍布全国,培养了上万名女医,真是为百姓做了大实事。”
偶尔,孙辈们会来后宫请安,给平静的生活添了几分热闹。萧允诺已经十岁,沉稳懂事,常常拿着经史书籍向祖父请教;萧允安活泼好动,总喜欢缠着苏清鸢,问各种草药的用途;林念安温柔乖巧,跟着苏清鸢学习女红与草药辨识;林念慈则是个小机灵鬼,总能逗得帝后二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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