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回衙门。”我故意放慢脚步,等阿武走到我身边,悄悄把瓷瓶接过来,塞进怀里。
衙役见我配合,也没多问,押着我往府衙走。
路上,阿武跟在后面,小声说:“头儿,染缸里的颜料我取来了,还找机会蹭了点柳文彦袖口的颜料,放在那块布里。我让城里的老匠人看了,说这两种颜料里都有苏坊特有的青晶石成分,一般的染坊根本没有。”
我心里更有底了——柳文彦说颜料是帮先生染书签沾的,可苏坊的青晶石颜料多贵啊,书院哪会用这个染书签?
到了府衙,周大人已经在大堂等着了,案上放着结案文书,旁边还站着柳文彦。
柳文彦见了我,脸上露出点得意的笑:“林捕头,这案子总该结了吧?春桃都招了,你还查什么?”
周大人敲了敲案桌:“林晚秋,赶紧签字!人犯招供,证词确凿,别再拖延了!”
我走到案前,拿起结案文书,却没动笔。
“大人,这案子还不能结。”我把怀里的瓷瓶和布块放在案上,“张老先生已经承认,案发当天柳文彦中途离开过一个时辰,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还有,这是沈府绣楼染缸里的颜料,这是柳文彦袖口的颜料,两者都含有苏坊特有的青晶石成分——柳公子,你说颜料是染书签沾的,不知书院用的是哪家染坊的颜料?能不能请那家染坊的人来对质?”
柳文彦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得意劲儿全没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忘了……就是随便找的一家染坊……”
“忘了?”我冷笑一声,“苏坊的青晶石颜料,一两就要五两银子,一般染坊根本没有。柳公子,你倒是说说,哪家染坊这么大方,能让你用来染书签?”
柳文彦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头低了下去。
周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拍了下案桌:“林晚秋!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就算柳文彦离开过,那又能说明什么?颜料相似也不能证明什么!春桃已经招了,这案子必须结!”
“大人,证词存疑,颜料还需要进一步核验,怎么能说结就结?”我拿起笔,却往旁边一放,“这字,我不能签。要是大人非要结,那就先革了我的职,再结案——但日后要是查出来真凶另有其人,大人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周大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手指着我,半天没动。
柳文彦见周大人没说话,赶紧说:“周大人,林捕头这是故意拖延!春桃都招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柳公子急什么?”我瞥了他一眼,“要是你没做过,多等几天又何妨?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柳文彦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再说话。
周大人深吸一口气,瞪了我一眼:“好!那就再给你两天时间!要是两天后还查不出什么,你就等着卸印伏法!”
我心里松了口气,行了个礼:“多谢大人。”
转身走出大堂,阿武跟在后面,小声说:“头儿,周大人这是松口了?”
“是松口了,但也只给了两天。”我摸了摸怀里的瓷瓶,“接下来,得查清楚柳文彦离开的那个时辰,到底去了哪里。还有,苏坊的青晶石颜料,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刚走到府衙门口,就看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站在旁边,见了柳文彦出来,赶紧迎上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柳文彦的脸色变了变,快步走了。
我眯了眯眼,对阿武说:“跟上那个小厮,看看他去哪里。”
阿武点了点头,悄悄跟了上去。
我站在府衙门口,看着柳文彦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肯定还有事瞒着,说不定,他和沈府的密室,还有更深的关系。
日头渐渐西斜,风也凉快了些。
我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刀鞘冰凉,像是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证据,不然,春桃的命,还有我这个捕头的身份,都保不住。
正想着,阿武跑了回来,喘着气说:“头儿,那小厮去了柳府,还带了个人出来,往城南去了——好像是个铁匠。”
铁匠?
我心里一动——之前在绣楼发现的铜环机关,说不定跟铁匠有关。
“走,去城南看看。”我立刻往城南的方向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不少。
城南多是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老远就能听见。阿武引着我往一条窄巷走,说那小厮和铁匠进了巷尾的李记铁匠铺。
我们躲在巷口的树后,看着铁匠铺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小厮和铁匠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包裹,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头儿,要不要上去拦下来?”阿武握紧了腰间的刀。
我摇了摇头:“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小厮和铁匠往巷外走,我们远远地跟着。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进了柳府的后门。
“看来,柳文彦在跟铁匠铺打交道。”我皱了皱眉,“说不定,密室的机关,就是他让铁匠做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