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衡那怨毒的眼神还没从我脸上挪开,议事厅方向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雨还在下,风卷着寒意灌进慕容氏的院落,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映得众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狰狞。
“林捕头!慕容侧妃!藩王有令,即刻随我前往议事厅!”
来的是老藩王的贴身太监,脸色凝重得像块铁,眼神扫过我和慕容氏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刚拆穿朱衡的伎俩,柳氏那边就有了动作,这速度也太快了!
慕容氏从内屋走出来,一身素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可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走到我身边,低声道:“林捕头,小心应对。”
“放心。” 我攥了攥手里的残纸,将它藏进衣襟,“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蒙冤。”
朱衡冷哼一声,扶了扶腰间的玉佩,率先迈步:“既然父亲有令,那便走吧,我倒要看看,柳侧妃又要耍什么花招。”
他这话看似针对柳氏,可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却藏不住 —— 不管柳氏能不能成功,只要我和慕容氏陷入麻烦,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一路上,雨丝打在脸上生疼,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光影交错间,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
我心里七上八下。
柳氏刚在议事厅吃了瘪,现在突然发难,必定是有了新的 “铁证”,而且是冲着置我们于死地来的。
慕容氏的家族旧案、朱宸的死、失踪的藏宝图…… 这一切都缠绕在一起,而我们就像暴风雨中的孤舟,稍不留意就会被彻底倾覆。
踏入议事厅的瞬间,一股压抑的怒火扑面而来。
老藩王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案几上的茶杯被他攥得咯咯作响。
柳氏站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发髻微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见我们进来,立刻扑到老藩王面前:“王爷!您可要为宸儿做主啊!慕容氏心肠歹毒,不仅勾结林捕头杀害宸儿,如今证据确凿,她还想抵赖!”
“证据?什么证据?” 我沉声问道,目光扫过厅内,宗亲们都在,一个个面色凝重,看向我和慕容氏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柳氏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对着门外喊道:“带上来!”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小厮走进来,正是之前被柳氏胁迫指证我的那个!
可此刻,他脸上没了之前的慌乱,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对着老藩王磕了三个响头:“藩王饶命!小的之前是被林捕头威胁,才不敢说实话!其实,小的真的亲眼看见林捕头和慕容侧妃深夜私会,两人还密谋着要杀了朱宸世子!”
“你胡说!” 我怒喝一声,脚步往前一跨,“之前你明明说过,是柳氏用你家人的性命要挟你作伪证,现在怎么反咬一口?”
小厮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林捕头,您就别再逼小的了!之前是您说,要是我敢说出真相,就杀了我全家!小的也是没办法才撒谎的!现在柳侧妃找到了能证明慕容侧妃杀人的证据,小的再也不敢隐瞒了!”
我心里冷笑。
柳氏这是下了血本,不仅买通了小厮,还给他编好了一套说辞,甚至倒打一耙,说我威胁他。
“王爷,” 柳氏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臣妾已经让人在慕容氏的住处搜到了这个!”
她的贴身丫鬟立刻上前,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躺着一块蜜蜡,和朱宸命案现场的毒蜜蜡一模一样,黄澄澄的,散发着淡淡的蜜香,可谁都知道,这看似普通的蜜蜡里,藏着致命的剧毒。
“王爷您看!” 柳氏指着蜜蜡,“这蜜蜡和害死宸儿的凶器一模一样,上面还有慕容氏闺阁的印记,不是她杀的宸儿,还能是谁?”
老藩王的目光落在蜜蜡上,脸色愈发阴沉,指着慕容氏怒喝道:“慕容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慕容氏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挺直了脊背:“王爷,臣妾没有杀人,这蜜蜡绝不是臣妾的!”
“不是你的?” 柳氏立刻反驳,“这是在你梳妆台的暗格里搜出来的,还有你的印记,你还想抵赖?”
宗亲们立刻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慕容氏心狠手辣,甚至有人提议直接将她定罪处死。
我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脑子飞速运转。
柳氏这一步棋走得极毒,先是让小厮反水,再拿出 “确凿” 的蜜蜡证据,两相结合,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爷,” 我上前一步,大声道,“这小厮的话前后矛盾,不足为信!而且这蜜蜡,未必就是慕容侧妃的!”
“不足为信?” 柳氏立刻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讥讽,“林捕头,你当然帮着她说话了!因为你收了她的重金贿赂,所以才心甘情愿为她卖命,甚至帮她一起杀害宸儿!”
“你血口喷人!” 我怒不可遏,没想到柳氏竟然连我也一并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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