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在石台边停下。夜风吹起她额前几缕碎发。她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温润透明，上面刻着两只蝴蝶——一只向上飞，一只低头，彼此呼应。这是她们十六岁那年做的信物，谁都没摘过。

她把玉佩轻轻贴在柳萱儿额头上，闭眼低声说：“如果你听得见，就让风起。”

说完，她把自己的灵识缓缓探出，顺着玉佩纹路渗进去。那一丝共鸣很弱，像水波一样荡开，穿过意识迷雾，想唤醒沉睡的人。

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她必须试。

风忽然动了一下。

很轻，只吹起了柳萱儿一缕头发。玉佩上的蝶纹闪了一下，很快消失。

她盯着那抹光，没移开视线。心跳缓慢而有力。

几息之后，她转身回到高台中央。黑气还在聚集，比刚才更浓，也更慢。对方在蓄力，但节奏不如之前稳定——每次黑气凝聚，都会卡一下，像机器里进了沙子。

她环顾四周。集锋组五人已藏进废墟阴影里，只露出眼睛，像猎豹躲在草丛。叶凌轩拄着剑，身体前倾，随时准备起身。整个前线很安静，连呼吸都被压低，仿佛天地都在等。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最后一丝莲心之力开始凝聚，泛起一层青光。光不亮，但干净清澈，像春天的新芽，在灰暗战场上显得格外显眼。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的手。

她看着空中那人。他仍浮在三丈高处，双手慢慢抬起，黑气再次绕上指尖。这一击不会马上落下，他在等她先动。

但她不会先动。

她要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她的手掌慢慢收紧，青光在指缝间闪烁。只要她松手，光芒炸开，就是总攻的命令。

风又吹了一下。

这次更明显，卷起一片灰尘，掠过石台边缘。她眼角余光看到柳萱儿额前的玉佩又闪了一次，比刚才亮了些，蝶纹轮廓竟在空中浮现了一下，转瞬不见。

她没回头，也没确认。她只知道，如果那个人醒来，一定会变成她的影子。

她收回注意力，盯着首领的动作。他的右肩开始下沉，左脚往前挪了半步。黑气在他掌心旋转，形成一个深紫色的球体，周围空间开始扭曲，连光线都像被吸进去。

就是现在。

她正要松手——

突然，叶凌轩抬起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变了，不再只是决绝，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震动，好像看到了什么她没注意到的东西。

她的动作停住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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