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又一次停顿。

这次云绮月看得更清楚。他的左手微微抖了一下，像是控制体内流动的力量。黑气回收时，先在胸口转一圈，形成一个小漩涡，才慢慢沉入膻中穴。那一瞬间，他最弱，气息最乱。

她握紧玉简。

如果能在力量还没收回时打断它，会怎么样？

不是打他本人，是打断他力量回收的过程。一旦中断，再生就失效，伤口不会好，下次攻击也发不出。他会短暂“断脉”，哪怕只有三息，也够了。

她低声传音：“别正面硬拼。等他出手，你们引他打，我来找时机。”

叶凌轩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变了，明白了。她要当诱饵，逼对方出招，然后在他最弱的时候动手。这很危险——稍有差错，她就会被打穿，当场死掉。

他没问，只是轻轻点头，转头看向空中，剑尖抬起，准备再战。他知道，这一仗不只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证明——他们不是猎物。

柳萱儿靠在石后，手指掐诀，指尖流血。她没擦，把灵力集中在三点，形成三角站位，真假难辨。嘴唇干裂，声音沙哑，还在念咒语。她知道，每拖一息，都是在为云绮月争取时间。

首领站着没动。

黑袍飘了一下，可周围没风。他呼吸平稳，肩上的伤没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但云绮月感到一阵寒意——不是怕，是因为她看清了真相。

这个人不是靠身体再生，而是用魂炼体，借黑气重造肉身。每次受伤，都是对自己的锤炼。但他逃不过天地规则，不能一直进攻。

所以他必须等。

他在等他们先动。

云绮月盯着他，心跳一下一下，慢但有力。左肩的痛一阵阵传来，她不去管。她现在只记得一件事——那个停顿的时间。她把每一次观察刻进脑子里，像刻命运的线。

叶凌轩忽然开口，声音哑：“下一步？”

她看着敌人，声音轻但稳：“等他再出一次手，我们就知道怎么赢了。”

话没说完，柳萱儿突然跳起，手中法诀一变，三道灵光射向首领左右和后方。同时，叶凌轩从另一侧冲上，剑光如虹，直刺咽喉。

两人同时出手，攻势猛烈，逼得首领必须应对。

首领终于动了。

他双臂张开，黑袍翻飞，掌心喷出五道黑光，这次合成一道粗光柱，横扫而出。空气撕裂，地面炸裂，整个废墟都在晃。

叶凌轩和柳萱儿双双闪避，身形交错，险险躲过。

黑光收回。

就在那一瞬——

云绮月动了。

她右手一翻，玉简飞出，停在胸前。她左手结印，指尖划过伤口，鲜血飞出，在空中画出一道古老符文。她嘴里念出咒语，每个字都像从灵魂里挤出来的。

“断流·截脉·封渊！”

玉简爆出刺眼青光，化作符锁，精准钉进首领胸口那个还没闭合的漩涡中心。

时间仿佛停了。

首领身体一僵，黑气突然停下，正在回收的能量猛地中断，像河水断流，反冲进内脏。他第一次吼出声，不是怒，是痛——真正的、身体崩溃的痛。

他的肩膀又裂开了，这次血肉不动，无法愈合。黑气从伤口冒出来，回不去，在体表乱窜，像被困住的野兽。

云绮月跪倒在地，嘴角流血，脑袋剧痛。这一击耗尽了她大半神识，但她笑了。

她知道，赢了。

叶凌轩提剑上前，剑尖抵住首领咽喉。

风起了。

吹开尘埃，也掀起了兜帽。

那人脸上干枯，眼睛无神，皮肤下有黑线爬行，像早就被什么东西寄生了。

云绮月看着他，轻声说：“你不是人……你是傀儡。”

没人回答。

只有风吹过废墟，带走了最后一丝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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