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谷的药庐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樱落正将一枚莹润的疗伤丹小心翼翼地塞进景云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的气流,迅速涌遍他的四肢百骸。
景云苍白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他仍虚弱地靠在榻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铁壁真人正悬浮在谷中半空,黑色的袍摆在樱花风中微微摆动。他双脚离地三寸,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这诡异的姿态,让药庐内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愈发紧绷。
“不对劲,”樱落放下手中的药碗,眉头紧紧蹙起,“他悬浮的姿势太稳了,完全不像傀儡那种僵硬的机械动作。”
柳霜握着剑柄站在窗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师尊外出云游,谷中能对抗化神期修士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一人都没有。”
话音未落,樱落突然扬声对门外喊道:“所有弟子听令!执剑列阵,守住东西两侧山道!”
顷刻间,满谷响起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数十名身着粉色劲装的女弟子手持长剑奔了出来,迅速结成防御阵型,目光警惕地锁定着半空中的铁壁真人。
柳霜凑近樱落,压低声音道:“你要不要启动护谷大阵?我总觉得他在等什么。”
樱落看向榻上的景云,沉吟片刻后沉声道:“先启动三级警戒,暂时不要触动大阵——我们先看看他的底细再说。”
铁壁真人悬在半空中,看着下方忙碌的女弟子们,藏在傀儡躯壳里的元神轻轻叹了口气。
他低头瞥了眼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血契印记——那道红光流转的纹路,早已将他和景云的灵力紧密相连。这是比任何誓言都要靠谱的羁绊。
“这俩姑娘也太谨慎了。”他在心里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印记,“俺都立了血契了,还在那儿悄悄观察俺的动向,生怕俺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她们也是为了谷中弟子的安危,倒也能理解。他伸了个懒腰,傀儡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决定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他朝着不远处的樱落喊道:“放心吧,血契在手,俺铁壁真人说话算话,绝不添乱!”
铁壁真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樱落和柳霜都被惊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景云却显得很淡定。他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轻松:“没事,别怕。”
他看向铁壁真人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他身上的血契可不是摆设,只要我一个念想,就能让他元神溃散,他哪敢有半分二心?”
这话一出,铁壁真人在半空“啧”了一声,却没有反驳,只是摆了摆手:“行了,别吓唬人了,俺安安分分就是。”
樱落和柳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景云望着铁壁真人沉稳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化神中期的傀儡,战力堪比顶尖修士。往后无论是去秘境探险,还是应对那些宵小之辈,都将是一大助力。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口的四象圣兽印,忽然想起六十多年前自己濒死之际,正是白虎虚影护体才险死还生。
难道这印章真的要到生死一线的时刻,四象圣兽才会显形护主?可为何当初被巨狼王打到生死不知时,它却没有出来?
他抬眼看向天边的流云,眉头微微蹙起:若真是如此,那便得更加谨慎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自己陷入那般绝境。
但反过来想,有这圣兽印兜底,或许也算是多了一层旁人没有的底气。他轻哼一声,将这些杂念暂时压了下去。
夜色如墨,落樱谷的虫鸣渐渐停歇。景云的伤势好了一些,他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对面的铁壁真人身上。
傀儡躯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却掩不住其内部元神的灵动。
“我有一事相求。”景云开门见山,“你的金刚不坏功和那招‘遮天掌’,可否传我?”
铁壁真人挑了挑眉,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主人想学?这两门功法都是体修的硬功,练起来可比寻常心法辛苦十倍不止。”
他顿了顿,指尖在石桌上缓缓划出功法要诀的轮廓:“金刚不坏功需要以精血淬炼肉身,每日要拍打周身八百次;‘遮天掌’则要凝练罡气于掌心,稍有不慎便会震伤自己的经脉。”
景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其中的艰辛。但体修一道,本就没有捷径可走。”
铁壁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玄铁般的手掌按在石桌上,一道血色光纹从掌心蔓延开来,将两部功法的精要尽数拓印在石面之上:“既如此,俺便倾囊相授。只是切记,体修的根基在于循序渐进,万万不可急于求成。”
景云望着石桌上流转的光纹,郑重地颔首。月光透过樱花树的枝叶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门传承的交接,在这寂静的谷夜里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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