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而且指尖常年捏的是丹炉,掌心里滚的是各种药草,别说跟如此凶猛的妖兽搏杀,就连见血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方才躲在后面看着景凝动手,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心脏狂跳——原来所谓的“历练”,是要把人逼到生死边缘,是要让剑刃舔过咽喉时,才能真正明白活着有多侥幸。
“腿软了?”景凝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林月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只见景凝正用剑鞘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早跟你说过,炼丹能救人,却护不住自己。你以为抱着别人的大腿就能躲一辈子?”
林月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懂,她当然懂景凝话里的意思。刚才蜈蚣兽倒地时,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腥气里夹杂着自己的懦弱——若不是景凝挡在前面,此刻她早已经成了这妖兽腹中的美餐。
可让她拿起剑,像景凝那样毫不犹豫地劈开血路,她光是想想,手腕就抖得握不住东西。
“我……我学不会……”她声音发颤,丹炉里残留的药香还萦绕在衣袖上,此刻却和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讽刺,“我连只兔子都不敢杀……”
景凝没再逼她,只是将那柄沾了黑血的短剑扔在她的脚边,剑身上的血迹还在缓缓滴落。“学不会杀人,就得学会跑路。下次再遇到危险,别指望我次次都能把你从鬼门关里捞出来。”
短剑的寒气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皮肤,林月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抱大腿的代价,是把自己的性命,系在别人的剑锋上。而她若想真正活下去,要么让手中的药杵变成能战斗的剑,要么就让这双只会捻药草的手,学会握紧那柄能保命的刃。
林月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缓过神来,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细碎的脚步正在快速逼近。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攥紧了景凝的衣袖,声音带着颤抖:“是……是什么声音?”
景凝凝神细听,眉头瞬间锁紧,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是妖兽群。”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灌木丛里就同时窜出了数不清的身影——吐着信子的毒蟒、挥舞着巨大螯钳的毒蝎、拖着黏腻丝线的毒蛛……竟是五毒俱全!
粗略一数,足有百只之多,其中不少是七阶、八阶的妖兽,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心悸不已。
“糟了,是刚才斩杀蜈蚣兽的血腥味引来的!”景凝低咒一声,立刻将林月护在身后,语气急促,“你先退到那块巨石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林月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死死抓住景凝的衣角不放,眼眶通红:“那你怎么办?这么多妖兽,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景凝厉声喝道,同时双手快速掐动法诀,就要动用体内的灵力。
但看着眼前密密麻麻、不断逼近的五毒妖兽,她心里清楚,仅凭自己元婴初期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同时护住林月,更别说全身而退了。
“看来,只能用这个了!”景凝咬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箓——正是她爹爹临行前硬塞给她的破界符,能引动化神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她本想将这张底牌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可眼下的情况,显然就是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刻。
“林月,看好了!”景凝大喝一声,将破界符猛地往空中一抛,同时将体内仅剩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刹那间,金光爆射,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扩散开来,仿佛有一位化神巅峰的大能降临在此地。一道巨大的金色拳影凝聚成型,带着石破天惊的气势,朝着那群五毒妖兽狠狠砸了下去。
“轰——!”
拳影过处,五毒妖兽成片倒下,毒血飞溅,腥臭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山谷。百只妖兽瞬间溃不成军,只剩下零星几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家伙,转身就逃,连头都不敢回。
烟尘渐渐散去,景凝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显然,如此强行动用破界符,对她的消耗极大。
林月连忙从巨石后面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景凝,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
景凝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历练归历练,可不能把小命搭在这里……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免得夜长梦多。”
她看着满地狼藉的妖兽尸体,眼神复杂——这破界符,果然是保命的底牌,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轻易动用。
拳影彻底消散,周遭的腥气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弥漫开来,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景凝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这几天连续使用了近二十张破界符,她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此刻,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薄纸,额角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看起来虚弱不堪。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她体内所有的灵力,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仿佛要断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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