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似懂非懂地点头,望着水镜中机械与灵木碰撞的火花,喃喃道:“原来修仙……能有这么多法子。真是包罗万象。”
狄月机械臂的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脆响,淡蓝色的狄岚灵体在她肩头闪烁:“这叫机械飞升,懂不?”话音未落,她猛地沉腰,十万吨山岳之力凝于右拳,带着紫电砸向地面。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战台及周边数百里大地骤然塌陷,百丈深的巨坑边缘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地脉翻涌的灵气被雷力搅成乱流。机械雷翼展开时带起的气浪,竟将远处观战席的护阵光幕震得嗡嗡作响。
松梏脚下的灵木根须瞬间暴涨,织成翠绿色的悬浮平台托住身形。他望着那片塌陷的焦土,松皇灵杖轻敲掌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趣。”
话音刚落,他周身仙木领域猛地扩张,巨坑边缘钻出无数丈许粗的灵木,枝叶如臂般缠绕,竟在塌陷处重新织成一片覆盖百里的木之大地。松灵从他肩头跃下,尾巴甩出千道松针,精准钉入机械残留的雷纹处,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狄月的记忆像生锈的齿轮,一转动就带着刺心的疼。
她曾是地球华国写字楼里最普通的上班族,工位上总摆着妈妈腌的酸黄瓜,电脑屏保是全家去海边拍的合照。那天加班到深夜,追求她被拒的男同事堵住了地下车库,手里的水果刀闪着冷光。
“为什么不选我?”他嘶吼着,刀刃一次次落下,九十九刀,刀刀带着怨毒。她倒在血泊里时,最后看见的是他扭曲的脸,和保安冲过来时惊惶的脚步。
灵魂飘在空中,她看见爸妈扑在她冰冷的身体上,哭声像被揉碎的玻璃。妈妈的白发一夜爬满鬓角,爸爸攥着她的工牌,指节捏得发白,一遍遍念叨“我的囡囡”。
后来她飘进法庭,听见法官念“凶手系精神病人,不负刑事责任”,看见那个男人被医护人员带走时,嘴角竟藏着一丝冷笑,那眼神清醒得很,哪里有半分疯癫?
“凭什么!”狄月的灵魂在法庭上空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爸妈跪在台阶上,举着她的照片上诉,被保安一次次推开。
秋风吹乱他们的头发,像两蓬枯槁的草。她想伸手抱抱他们,指尖却穿过妈妈的肩膀;想冲上去撕碎凶手的伪装,身体却越来越透明。不甘像毒藤缠住她的魂,凭什么作恶的人能笑着离开,而她的家,碎得连拼都拼不起来?
“我要回去……”她念着爸妈的名字,意识在黑暗里下沉。再次睁眼时,却落在一片发光的草地上,她带着地球的记忆,在修仙世界重生了。
狄月的意识猛地撞上那具只剩头颅的躯体时,腥臭的涎水正滴在她脸上,妖兽的獠牙距她眉心不过寸许。
“嗬……”她用尽全身力气偏头,獠牙擦着耳廓咬碎了身后的岩石。脖颈断裂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却奇异地没流多少血,只剩森白的骨茬泛着冷光。
“老天爷,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难看?”她笑出声,血沫从嘴角涌出。前一世被“精神病人”捅死,她以为那是绝境;魂穿到这修仙世界成了半具身体之人,她以为能逆天改命;可如今,连具完整的躯壳都吝于给她。
狄月只觉得头颅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起,耳边妖兽的嘶吼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骨骼碾碎的脆响。她费力地转动眼珠,看见一个女子立在不远处,指尖还萦绕着淡淡的灵光。
“还有活人?”冯鹤柔走了过来,一挥手,妖兽瞬间化为齑粉。狄月震惊,这就是修仙的力量?
“活……活着?”她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残存的意识还停留在妖兽扑来的恐惧里。
冯鹤柔走近,目光落在她仅存的头颅上,眉峰微挑:“确实命大。寻常修士魂体受损到这份上,早就魂飞魄散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指尖结印,一道柔和的金光包裹住狄月的头颅,原本撕裂般的疼痛渐渐消散,连带着那股随时会溃散的虚无感也稳定了些。
“我叫狄月……”她艰难地吐出名字,看着冯鹤柔随手撕裂空间,裂缝中传来清冽的灵气,将她包裹着卷了进去。
再次睁眼时,已身处一间古朴的石室,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檀香。冯鹤柔坐在对面,指尖不断有微光注入她的魂体。“这里是镇魂殿,”冯鹤柔淡淡道,“别动,镇魂功正在帮你凝聚魂体,你现在每一丝魂力都弥足珍贵。”
狄月怔怔地感受着那股暖流,头颅下竟缓缓凝聚出半透明的脖颈轮廓。“只剩下一个头……还能活?”她喃喃道,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冯鹤柔收回手,看着她初具雏形的魂体:“修仙界从没有绝对的不可能。你这魂体虽残破,却带着一股极强的执念,这才撑到现在。安心待着吧,镇魂功至少能让你稳住魂体,至于能不能重聚肉身,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冯鹤柔将重塑肉身的法子一一说来,狄月的魂体却在金光中微微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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