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会议结束后,人群散去。莉奥拉正准备打通讯询问哥哥修卡的情况,一道低沉而威严、仿佛裹挟着星云涡流之声的神念,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第七圣子,随我来。”
是风暴祖神。
莉奥拉心中一凛,不敢怠慢,跟随那道无形神念的指引,来到基地一处僻静无人的观测平台。远处,是灵宗灯火通明的临时基地。
风暴祖神并未完全显化真身,只有一道由旋转气流与星辰微光构成的朦胧虚影悬浮在她面前,但其散发的压迫感依旧让莉奥拉屏息。
“你体内……”风暴祖神的声音直接回荡在她意识中,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探询与惊异,“那股磅礴、纯净、且高度凝练的生机元理气息,是怎么回事?这绝非寻常治愈法术或药物残留。”
莉奥拉身体瞬间僵硬。她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是什么,但从风暴祖神的问话来看,这股力量和生机祖神脱开不了关系。而让自己沉睡的女人,大概率就是生机祖神本人,也就是她,给了自己传承。
她的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却是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旦回答出现问题,风沁和九霄就会有大麻烦。
冷汗几乎要浸透她的后背。她垂下眼帘,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保持沉默,任由那份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无法言说的秘密在体内冲撞。
风暴祖神的虚影静静“注视”着她,气流旋转的速度似乎放缓了一些。沉默在蔓延,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良久,风暴祖神的神念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仿佛夹杂着星尘叹息的波动。
“罢了。”
祂似乎从莉奥拉那无法掩饰的恐惧与沉默中,读出了答案的复杂性,也或许……祂本就没指望从一个第七圣子这里得到确切的、关于生机祖神下落的线索。祖神教寻觅了无数岁月,始终没有找到那十位祖神的残躯。
但莉奥拉体内的气息,无疑是一道曙光,一道指向某种可能性的线索。只是这线索,似乎牵扯着连这位圣子都无法言说的巨大秘密或恐惧。
风暴祖神并未追问,也没有施加压力。一道微光自虚影中分离,落在莉奥拉面前,化作一个造型古朴、表面流淌着细微数据流光的金属U盘。
“这里面,是晋升祖神的基本方法与禁忌,以及我们对生机元理的部分粗浅理解。”风暴祖神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会是新一代的生机祖神。”
这个期望,让莉奥拉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生机元理,很仁慈,赋予万物生长与延续的可能。”风暴祖神的神念如同穿过星云的风,带着洞悉世事的苍凉,“但也因此,它见证了最多的衰亡、枯萎与不得已的牺牲。执掌它,需要更加温柔的性格。否则,生机元理掀起的灾难,会比其它元理更加可怕。”
虚影开始缓缓消散,风暴祖神最后的话语飘入莉奥拉耳中:“路给你了,走不走,怎么走,在你。记住,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福。”
话音落下,观测平台上只剩下莉奥拉一人,以及手中那枚冰凉沉重、仿佛承载着命运岔路口的U盘。
她低头看着它,脸上没有获得晋升秘法的喜悦,只有一片苦涩。
给自己传承、救下兄长性命的,极有可能就是生机祖神本尊。一位未死的祖神,又怎会允许新的同源祖神诞生?这U盘里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更何况……成为祖神,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如果真是好事,为什么灵宗要费大功夫去追杀祖神呢?
随着灵宗大军在东都永恒界稳步推进,战线的版图已被改写近半。兵锋所向,摧枯拉朽,沿途诸多据点与防线在星流学院小队为首的精锐突击下,往往支撑不过数日。
灵宗战法堂皇正大,以势压人。每一次推进都伴随着严密的阵法协同与兵力调度,几乎不给联军太多迂回游击的空间。星流学院的小队更是如同最锋利的矛尖,专门针对联军中试图组织抵抗的灵圣级战力进行精准打击或牵制,导致联军在关键节点屡屡受挫。
此刻,灵宗兵锋遥指的下一个战略要冲,正是东岚国境内被誉为“神之土地”的古老地域——高天原。
高天原并非寻常国土。它并非单纯的地理概念,更是东岚国信仰与神话的核心,传说中神明曾经行走、赐福之地。其地脉中蕴含着古老而庞大的灵能,地形复杂多变,既有终年云雾缭绕的神山,也有布满上古禁制的幽谷,更有传说中连接着某些神秘维度的“神居之所”。东岚国在此经营无数岁月,经营了固若金汤的防御体系,并宣称得到“神佑”。
对灵宗而言,攻占高天原不仅意味着斩断东岚国的精神支柱、获取其下可能埋藏的古老资源与秘密,更是在整个东都永恒界的战局中,取得一个足以俯瞰四方、辐射全局的战略支点。同时,这也是对联军士气的一次重大考验——若连“神之土地”都无法守住,抵抗意志恐将面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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