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风楼之中人也越来越多，前院的喝彩声也越来越大，杨岩吃着菜，听着曲，还有点惬意和舒服。

“红锦姑娘，累了吧，来吃一会儿，陪着聊一会儿。”杨岩缓缓说道。

红锦已经吹奏了五六曲，中间只喝了几口茶，应该是累了，红锦微微颔首，“谢公子。”

桌子上的菜肴很是丰盛，也很实惠，毕竟春风楼还是靠的姑娘，不是厨子，所以菜肴的价格都要比外面低上一些，也要精致一些。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地位的，精致一些总归是有些面子的。

红锦坐到杨岩身侧，又是微微低首，才喝了两口茶漱口，开始小口的吃着菜。

杨岩有些奇怪，“看姑娘不像是一般的穷苦人家出身吧？”餐前喝茶漱口的习惯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一般的人家也不会有这样的习惯，在东唐只有官宦世家和大家族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红锦淡淡一笑，“公子好眼力，红锦家道中落，被迫卖身，沦落至此罢了。”说话之中带着一股坦然之气，倒是和其他卖惨的姑娘不同。

“倒是有些可惜。”杨岩感叹一句，要说起来，这红尘中的姑娘大多都是因为各种缘由被迫卖身，之后多也因为这个不得待见，哪怕是曾经的头牌，最后也只能黯然退场，不少姑娘都会选择趁着年轻勾搭上一个富家公子，哪怕是为妾也要尽早出去。

杨岩多看了几眼红锦，生养的的确不错，是个大户人家出身，这一手吹笛子的手艺一些名门闺秀都不见得有，心里也起了一些心思。

以后罗瑕瑜会接手于红的事情，那就一定没有空了，南明蝶喜欢弓箭，而且老王爷已经隐隐有些让她相仿祖奶奶辈带兵，不然当初带她去南明的时候，也不会没有阻拦之类的。军队的几位将军也觉得南明蝶有些先人风范，看样子，后面会经常和军队打交道，那他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有这么一个能陪着赏玩的姑娘，的确还不错。虽然流落风尘，但这一身气质还是遮掩不住的，到时就说是遇到劫匪救下来的，也没什么问题。

外面逐渐纷杂，人也越来越多，杨岩侧耳说道：“我出去看看，待会儿回来，你先吃着。”说着就拿了一壶酒和酒杯到了外面长廊，红锦点点头。

她没有接过客，只有少城主会偶尔来让陪着吃几杯酒，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而且他还要等着未婚妻来，未来之事不可期。她只想尽快从这牢笼之中出来，不管怎么说，这里终归不是归宿之地。

而眼前的这位公子似乎品学和家境都不错，出手也阔绰，要是有意愿，她倒是愿意，只是少城主那里不好处理，若是挂牌了，那这春风楼估计就不安生了，他可是点了名的。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抗住少城主的威势？

杨岩看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又一组姑娘演奏完了，下去了，又一组姑娘上台了，看的底下的人纷纷喝彩。

“公子。”

红锦已经吃了半饱，站在了杨岩的身后，杨岩回头说道：“那我们进屋吧，这秋风还是有些凉意，快入冬了，你穿的又单薄。”

“谢公子体恤。”

红锦微微欠身，杨岩拿着酒壶和酒杯喝完最后两口就回到了红锦的房间，桌子上的菜已经有些凉了，“让小厮换一桌吧，你点些你想吃的。”话语之间略有偏袒，让红锦有些心动。

红锦的房间有五间隔帘，左边是红锦放置乐器和演奏的地方，右边有三间，分别是梳妆和盥洗、沐浴的内间和卧室。加上大厅一共五间房，已经比一些普通姑娘要好多了。

每一层中间都是珠帘和纱帘相隔，看不清里面的模样。不一会儿，红锦就带着几个小厮就回来了，杨岩看了一眼，换了几个花样，看上去更精致一些。

杨岩点点头，“多的算是赏银，你们几个分吧。”说着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随手交到了一个小厮手里，小厮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走了。红锦看着杨岩的出手，也是明白了几分。

“聊了这半天，红锦还不知道公子的来历。”红锦吃了两口自己喜欢的菜，又喝了口酒，缓缓问道。

杨岩嘴角微扬，“你坐近点，我告诉你。”

红锦闻言，便坐近了几分，与杨岩不到半臂之隔。

“天峰城杨家少爷，你信吗？”

天峰城杨家？红锦微微一愣，“那不是北城国舅吗？公子莫要欺瞒红锦了，国舅爷虽有些风流事迹，但也不至于到东唐这边境逛烟花之地吧？”

“信则信，不信就算了。”杨岩面上笑容渐起。红锦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起了一些怀疑，最近是有风声说北城国舅要来接手东唐使团，难不成真的是北城国舅？若是这位北城国舅真就是面前的公子，那还真不一定畏惧少城主的威势。

前段时间杨岩率军一天连破南明三座叛乱的城池并且还以一万之人损耗一半的代价几乎彻底剿灭南明边境的所有叛军，那真是打出了名气，甚至东唐都有消息了。

加上杨家军本就是威震四国，是不可多得的战力，再算上天峰城的历代经营，家底丰厚，甚至还帮朝廷养军，每年给朝廷的税赋也是独一份的，还有贵妃在后宫，有一皇子在身下，又怀了一个，隐隐有与皇后平分之色。

这身份若是没有出大意外，杨家依旧是北城最忠心和最得力的护卫者，这四国之中能和这杨家少爷争锋的，怕是没有了。更何况，这是杨家独子，要是有人不给面子，那可就要承担杨家各大钱庄和商铺的怒火，甚至是杨家军的窥视。

而且就算是被杨岩只是以最低位的妾室纳入后房，地位甚至比一般人家的正妻都要多几分尊位。想到这，红锦更想确定公子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杨家少爷。

“少爷，这个最好吃，您尝尝？”东唐特色的烤乳羊，不过只有一部分，北城以猪肉为主，二唐均是牛羊为主，南明就可怜一点，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但是鹅肉在南明比较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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