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的存在,要彻底抹杀这萌芽的“窃道之种”和胆敢亵渎神权的蝼蚁!不惜代价!
毁灭,降临!
承天门广场,已成人间炼狱。
血月当空,粘稠的红光泼洒在满地残肢断臂和凝固的暗红血泊上,将恐怖渲染得更加刺目。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破裂的腥臊,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
镇北侯夏侯桀拄着插入地面的金刀,单膝跪在血泊之中。玄铁重甲破碎不堪,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汩汩涌出,将身下的金砖染成更深的暗红。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断骨刺破血肉,暴露在空气中,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带出大团的血沫。
在他周围,是仅存的不足三百名玄甲军士。人人带伤,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拄着折断的枪矛,相互搀扶着,勉强维持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圆形防御阵。残破的盾牌早已在之前狂暴的空间风暴中碎裂殆尽,他们只能以血肉之躯和残存的钢铁意志,硬抗着太庙上空那巨大漩涡不断溢散出的恐怖威压和零星的空间裂缝。
每一次漩涡的剧烈震荡,都伴随着空间裂缝如同恶毒的黑色闪电般劈落,带走几个躲闪不及的战士性命。惨叫声、骨骼碎裂声、空间撕裂空气的嗤嗤声,交织成一首绝望的死亡交响。
“顶……顶住!” 夏侯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嘶哑如同破锣,虎目死死盯着那如同九幽魔眼般悬浮在太庙上空的巨大漩涡。他能感觉到,地底深处那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战斗,已到了最凶险的关头!陛下和娘娘的气息,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
就在此时——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了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
整个天地,瞬间死寂!
血月的光芒仿佛凝固了!呼啸的风声消失了!连那些零星闪烁的空间裂缝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所有玄甲军士,包括重伤的夏侯桀,都不由自主地、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喉咙般,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不是血月!而是太庙上空那巨大的空间漩涡中心!
漩涡疯狂向内塌缩、凝固!一只巨大无比、纯粹由黑暗和毁灭构成的、冷漠到令人灵魂冻结的巨眼虚影,在漩涡中心缓缓浮现!
仅仅是这巨眼虚影的出现,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就让整个承天门广场幸存的数百名玄甲军士,如同被亿万钧巨山当头砸中!
噗通!噗通!噗通!
超过三分之一的军士,连哼都未哼一声,双眼瞬间翻白,七窍流出暗红的血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直挺挺地倒下!他们的灵魂,在这超越凡俗想象的威压降临的瞬间,就被直接碾碎了!
剩下的军士,包括夏侯桀在内,全都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猛地喷出大口鲜血!夏侯桀只觉得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得移位,拄着金刀的手臂剧烈颤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一股冰冷到骨髓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神罚!这是真正的神罚!凡人……如何能抗?!
“窃道之种……竟于此界……萌芽?!” 一个宏大、冰冷、如同天道审判般的意志,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在每一个活着的生灵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种……种子?” 夏侯桀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无边的恐惧和茫然。他不懂这词的含义,但那意志中蕴含的、对地底深处某种存在的极致杀意,却让他瞬间明白——陛下和娘娘,正面对着无法想象的恐怖!
紧接着——
嗤啦——!!!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仿佛由“湮灭”本身构成的光束,无声无息地从那巨眼的黑暗中心射出!
光束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破碎,不是撕裂,而是彻彻底底的……化为虚无!留下一条笔直的、边缘流淌着混沌气息的、永恒的漆黑伤痕!
光束的目标,正是太庙下方的大地!直指地宫深处!
毁灭!绝对的、抹除一切的毁灭!
“不——!!!” 夏侯桀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嘶吼,布满血丝的虎目几乎要瞪裂!他想扑过去,想用身体去挡!但身体如同被钉在原地,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最终虚无的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落下!
轰隆隆隆——!!!
无声的湮灭,却引发了惊天动地的恐怖景象!
光束接触到太庙建筑群的瞬间,巍峨的太庙正殿、偏殿、高大的宫墙、巨大的石兽……所有的一切,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从接触点开始,瞬间化为最细微的尘埃,然后彻底消失!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片不断扩大的、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
湮灭的范围急速扩散!光束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黄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厚厚的地层,直贯地底深处的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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