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咆哮戛然而止。
骸骨巨人似乎被这小小的“挑衅”吸引。它巨大的头颅微微一侧,那两点骤然炽盛的暗金火焰,瞬间锁定了这名万骑长!
没有咆哮,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那刚刚抓起一团血肉的巨爪,随意地屈指一弹!
轰——!!!
一道由压缩到极致的紫金帝炎和狂暴空间乱流混合而成的毁灭光束,如同死神的标枪,瞬间跨越数百丈的距离!
噗!
那名勇猛咆哮的万骑长,连同他身边十余名亲兵,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刺目的光芒中被彻底气化!原地只留下一个深达丈余、边缘熔融结晶的恐怖坑洞,袅袅青烟升起!
绝对的、无法理解的、碾压性的力量!
这一幕,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敲在所有试图抵抗的北狄士兵心头。刚刚被万骑长激起的一丝血勇,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彻底浇灭。
“魔鬼!它是魔鬼!”
“狼祖抛弃我们了!”
“逃!快逃啊!”
更大的崩溃如同雪崩般蔓延!整个北狄右翼,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绝望和自相践踏的混乱!士兵们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地向着远离骸骨巨人的方向奔逃。督战队试图阻拦,瞬间就被疯狂的人潮淹没、踩倒!
高坡之上,完颜洪烈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铁骑大军在骸骨巨爪下如同麦草般成片倒下、崩溃、奔逃,看着那代表王庭荣光的金狼王旗早已折断在泥泞中,巨大的痛苦和耻辱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下颌流下,滴落在雪白的狼裘上,洇开刺目的红梅。
“大单于!撤吧!” 一名浑身浴血、头盔歪斜的将领扑到他脚下,嘶声哭喊,“挡不住了!那怪物……它根本不是人间之力能抗衡的!再不走,王庭精锐就要尽丧于此了!”
“撤?” 完颜洪烈猛地低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名将领,眼神疯狂而绝望,“往哪里撤?图腾已毁,萨满尽丧!狼祖的荣光在我手中蒙尘!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大军啊!” 他猛地抬头,望向夜空中那不断收割生命、气息却越来越恐怖的骸骨巨人,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咆哮,“长生天!为何如此待我金狼王庭——!!!”
他的咆哮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怆,在骸骨巨人的威压和下方士兵的哀嚎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
飞云关下,残存的圆阵之中。
吴远亮和他身后千余名梁军残兵,如同被冻结的雕塑,死死钉在原地。每一个人都脸色煞白,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放大,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席卷而来的浓烈血腥味,熏得人几欲呕吐。
他们刚刚从落鹰峡那场天降异变和神秘青衣人的突袭中死里逃生,身心俱疲,本以为飞云关前的围堵已是绝境。然而眼前这超越凡人想象极限的恐怖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战争”、对“力量”的认知!
看着那遮天蔽日的骸骨巨爪如同拍苍蝇般轻易碾碎成百上千的狄兵,看着那些身披重甲、凶悍绝伦的北狄勇士在巨爪下瞬间化为漫天血雾肉泥,看着那不可一世的金狼王庭大军如同受惊的羊群般崩溃奔逃……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骸骨意外解围而升起的一丝侥幸。那怪物……是敌?是友?它吞噬了狄人,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近在咫尺的飞云关?会不会就是他们这支残兵?
“大……大帅……” 吴远亮身边,一名亲兵牙关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我们怎么办?那怪物……”
吴远亮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座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粗重的鼻息。老帅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夜空中那不断攫取生命的恐怖骸骨,又艰难地移向摇摇欲坠却依旧在燃烧烽火的飞云关城头。
他看到了城墙上那些同样被这末日景象惊呆、却依旧紧握着兵器的守军身影。那是袍泽!是大梁的边关!
一股混杂着悲愤、决绝和最后血勇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吴远亮的心头,暂时压倒了那无边的恐惧。他猛地拔出腰间断了一半的佩刀,刀锋指向飞云关,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咆哮:
“儿郎们!看到了吗?!天佑大梁!狄狗气数已尽!趁此良机——随老夫杀过去!冲进飞云关!与守关袍泽——共生死!!!”
这声咆哮,如同惊雷,在残兵们被恐惧冻结的心湖中炸响!
“杀——!!!” 短暂的死寂后,千余名残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那吼声中,有对怪物的恐惧,但更多的是绝境中被点燃的死志,是对关内袍泽的牵挂,是对生的最后渴望!他们不再去看那恐怖骸骨,不再去想下一刻是否会被波及,眼中只剩下那道燃烧的关墙!
千余铁骑,爆发出最后的、超越极限的力量,如同一支决死的箭矢,朝着飞云关洞开的南门,朝着那一片混乱的狄军溃兵边缘,狠狠撞了过去!马蹄踏碎泥泞的血土,刀锋劈开阻挡的溃兵!他们要在这地狱屠场的边缘,杀出一条通向生存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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