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暗芒与污秽黑气在枯井上空悍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滚油泼入冰水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震荡!赤金光芒带着寂灭本源那终结一切的意志,疯狂地侵蚀、分解着楚贵妃引出的污秽黑气,如同烈阳灼烧阴霾!而污秽黑气则如同跗骨之蛆,带着强烈的湮灭与引煞之力,死死纠缠着赤金光芒,试图将其污染、拖入同归于尽的深渊!
两种极端力量的碰撞点,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与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一个失控的小型风暴,将枯井周围的空间撕扯得一片狼藉!碎石、污泥、破碎的枯藤被狂暴的冲击波卷起,四散激射!
“噗——!” 软辇之上,柳诗窈在喷出那口心血、强行点燃寂灭涅盘之火后,身体如同被彻底抽空,猛地向后倒去,气息瞬间跌落谷底,眉心【归墟之种】的裂痕骤然扩大,几乎贯穿整个核心,黯淡得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袖中,萧景珏那点被强行催动的火种,也因这透支而剧烈摇曳,光芒微弱到了极致!
“诗窈!” 萧宸轩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井口那恐怖残躯和混乱的能量风暴,猛地回身扑向软辇,将柳诗窈彻底失去意识、冰冷如尸的身体死死抱在怀中,磅礴的龙气毫无保留地渡入她枯竭的经脉,试图吊住那丝游魂般的生机。“太医!快传太医!” 他的咆哮声带着泣血的绝望,响彻阴森的冷宫庭院。
井口处,那被陶瓮禁锢的残躯,在两种恐怖力量碰撞的余波冲击下,剧烈地抽搐着。箍在脖颈上的巨大陶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瓮身上那些被寂灭之力冲击的血色符咒光芒明灭不定。那双浑浊污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抱着柳诗窈的萧宸轩,里面翻涌着无边的痛苦、滔天的怨毒,以及那丝被强行唤醒的、属于母亲的、刻骨铭心的悲怆与绝望。破碎的“嗬嗬”声从溃烂的喉咙里挤出,却再也无法组成清晰的音节。
“哼!不自量力!” 月洞门下,楚贵妃被那碰撞的反震之力逼得踉跄后退一步,手中那个漆黑邪异的陶罐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她看着井口风暴中挣扎的残躯,又看看软辇旁抱着柳诗窈、状若疯魔的萧宸轩,脸上那扭曲的狂笑愈发狰狞恶毒。“柳诗窈!你已是强弩之末!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点残灯之火,还能护这秽物多久!还能护你自己多久!”
她猛地将破裂的漆黑陶罐狠狠掼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罐体粉碎,里面粘稠腥臭的黑泥四溅,一股更加浓郁污秽的气息弥漫开来,竟隐隐与井口残躯散发的怨念产生共鸣,使其更加狂暴混乱!
“护住殿下和娘娘!退!” 赵铎目眦欲裂,指挥着还能行动的东宫卫和影卫,拼死结成人墙,刀剑向外,将抱着柳诗窈的萧宸轩和那架软辇死死护在中央,顶着混乱的能量乱流和越来越浓的怨煞秽气,艰难地向冷宫庭院外撤退。每一步都如同踏在粘稠的血沼之中。
枯井深处,仿佛因楚贵妃摔碎陶罐的举动而受到了某种刺激,传来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咕嘟咕嘟声,如同有什么庞然巨物在浑浊的泥水中翻腾、苏醒!更浓郁的阴寒尸腐气息如同喷发的毒泉,汹涌而出!
“走——!” 赵铎嘶声怒吼,护卫着萧宸轩和昏迷的柳诗窈,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拼尽全力向外突围。身后,是枯井喷发的怨煞风暴,是楚贵妃怨毒癫狂的尖笑,是那具非人残躯无声的、永恒的痛苦凝视。
东宫,密室。
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一种深寒的死寂。柳诗窈躺在厚厚的锦褥中,面色依旧惨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眉心那道贯穿的裂痕,如同干涸河床最深的伤疤,黯淡无光,只有偶尔一丝极其微弱的暗金涟漪闪过,证明着【归墟之种】尚未彻底崩碎。袖中,那点萧景珏的火种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个温养神魂的玉盒内,隔着温润的玉石,传递着微弱却执着的波动。
萧宸轩如同石雕般坐在榻边,紧紧握着柳诗窈冰凉的手。他身上的玄色常服沾染着冷宫带出的污泥和点点暗金血迹(柳诗窈的),英俊的面容笼罩着浓重的疲惫与刻骨的寒霜。太医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本源溃散…神魂重创…非人力所能挽回…恐…恐时日无多…”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冷宫枯井中那具残躯带来的血脉冲击与滔天恨意,柳诗窈油尽灯枯的惨状,楚氏那妖妇嚣张恶毒的狂笑…种种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撕扯,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殿下…” 赵铎的声音在密室门口响起,带着沉重与疲惫,他盔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污和泥泞,“冷宫那边…暂时封了,留了重兵把守。那…那井里的‘东西’…怨气太重,靠近不得,暂时…只能如此。”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昨夜焚尸场,李美人…撑到今晨…也去了。临终前,只反复念着‘楚…鸩…钟粹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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