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对……不起……”她声音微弱,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奴婢……控制不住……是……是魇影使……他逼我……服下‘同心蛊’……让我……来找您……杀……”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但关键信息已然明了。
魇影使!果然是魔道余孽!而且,其目的并非单纯刺杀,更像是……要将身中蛊毒的流萤,作为一个毒饵或者眼线,送到他身边!
“他还有什么目的?”萧煜沉声问道,指尖的净化之力不停,继续梳理着流萤体内混乱的气息。
“他……他说……要奴婢……告诉您……”流萤的眼神再次变得有些空洞,仿佛在复述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指令,“‘龙影卫’……重现……‘殿下’……即将……归来……皇宫……深处的……秘密……即将……揭开……让您……小心……身边……所有人……”
龙影卫!殿下!皇宫深处的秘密!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般在萧煜脑海中炸响!与他之前从那死士头领怀中搜出的龙纹令牌,以及其临死前的话语,完全吻合!
一个隐藏在苏文瀚和魔主之乱背后,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阴谋,已然露出了冰山一角!
而魇影使让流萤传递的“小心身边所有人”,更是带着一股浓烈的离间与扰乱心智的意味!
就在这时,萧煜怀中的婴儿似乎被这边的动静惊扰,再次发出了微弱的啼哭。孩子眉心的帝星金芒,在感受到父亲受伤和周围诡异气氛后,不安地闪烁着。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捆缚的流萤,在听到婴儿哭声的刹那,身体猛地又是一颤!她眼底那尚未完全驱散的黑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力量的刺激,竟然再次躁动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萧煜怀中的孩子,眼神变得极其诡异,不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混合了一种贪婪与渴望!
“血……帝星……之血……能解……蛊……”她如同梦呓般,喃喃出声,声音嘶哑而充满诱惑,“侯爷……只要……一滴……一滴就好……奴婢……就能……暂时……压制……蛊毒……帮您……对付……魇影使……”
此言一出,萧煜瞳孔骤然收缩!
用帝星之血解蛊?这究竟是流萤自身意识在绝境中产生的疯狂念头?还是那“同心蛊”更深层次的、针对帝星血脉的恶毒阴谋?
风雪更急,将流萤那充满诱惑与诡异的话语,吹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却如同魔咒般,萦绕在萧煜的心头。
看着怀中稚嫩的孩子,又看了看眼前苦苦哀求、却又隐现诡异的流萤,萧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
义安堡,太后暂居的院落。
夜色已深,寒风透过窗棂的缝隙钻入,带来刺骨的凉意。然而,太后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凤目之中充满了后怕与冰冷的怒意。
那根深深钉入窗棂的黑色细针,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幽蓝的毒光,散发出淡淡的腥甜气息,令人作呕。只差毫厘,只差那么一点点,她此刻已然香消玉殒。
沈凌面色凝重如水,他仔细检查了那根毒针,又捡起地上那枚救了太后性命的铜钱。铜钱是最常见的“大萧通宝”,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看似普通至极。但沈凌用手指摩挲着铜钱的边缘,眼神却越发锐利。
“娘娘,”他沉声开口,将铜钱递到太后面前,“您看这铜钱的穿孔边缘。”
太后依言看去,起初并未觉得异常,但仔细辨认之下,却发现那铜钱穿孔的内缘,似乎比寻常铜钱要光滑许多,仿佛被人长期用某种细绳摩挲、佩戴。
“这是……”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不是一枚普通的流通铜钱。”沈凌肯定地说道,“它更像是一件……信物,或者长期被某人贴身佩戴的标识。出手之人,并非随意取用一枚铜钱,而是特意使用了这枚具有特殊意义的铜钱,击偏了毒针!”
太后心中一震!信物?标识?那出手相救之人,并非无意路过,而是早有准备?他(或她)是谁?为何要救自己?又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暗示身份?
“而且,”沈凌继续分析,目光扫过房梁上那道黑影遁走的通风口,以及地上那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丝淡淡的檀香味,“那刺客的身手,隐匿之术,以及这毒针的炼制手法,都带着一种……宫廷秘术的影子。绝非普通江湖杀手所能为。”
宫廷秘术?!太后凤目圆睁,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头顶!难道要杀她的人,并非来自堡外,而是就潜伏在这义安堡内?甚至……可能就是如今汇聚于此的某位“忠臣义士”?
这义安堡,果然已成龙潭虎穴!
“查!”太后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给哀家彻查!这枚铜钱的来历,堡内所有身上带有檀香气息的人,尤其是……那些近期行为异常,或者与京城、与镇北侯府有过秘密接触的人!”
“臣,遵旨!”沈凌肃然领命,眼中寒光闪烁。他深知,此刻堡内看似同仇敌忾,实则暗流汹涌,危机四伏。太后此番遇刺,彻底撕破了那层脆弱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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