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先帝早已驾崩多年,是她亲眼看着他入殓,送入皇陵!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变得……如此年轻?虽然憔悴,但看上去不过四十许人,与先帝驾崩时的苍老模样截然不同!
“你……你是……”太后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是我。”那“先帝”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无奈,也有一丝决绝,“染衣,多年不见……委屈你了。”
染衣,是太后的闺名!这世上,会如此称呼她的人,屈指可数!
太后浑身剧震,踉跄后退,背靠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她死死盯着眼前之人,脑海中一片混乱。是易容?是幻术?还是……借尸还魂?!
“不用怀疑,也非妖术。” “先帝”似乎看出了她的惊疑,苦涩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当年‘重病’是假,金蝉脱壳是真。朕……不得不如此。”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而沉重:“因为,朕发现了比权臣作乱、藩王觊觎更加可怕的东西……一个隐藏在萧氏皇族内部、传承了数百年的……黑暗秘密。以及,一个自称‘殿下’,意图颠覆一切的存在。朕若不死,他们不会现身。”
太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先帝未死?皇室黑暗秘密?“殿下”?这一切,简直比她经历的宫变魔患更加匪夷所思!
“那……那如今的陛下……”她猛地想起龙榻上那具化为魔傀的“萧景琰”。
“那是朕留下的……‘替身’。” “先帝”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只是……朕没想到,苏文瀚和他背后的魔物,竟然能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会连累煜儿和璎珞那孩子……”
他从怀中取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大萧通宝”铜钱,与太后手中那枚并排放在一起:“这铜钱,是当年朕与几位绝对忠心的老臣约定的信物。朕暗中布局多年,便是为了引出那‘殿下’,彻底铲除皇族内部的毒瘤。只是没想到,会与苏文瀚之乱、魔主复苏搅在一起……让你受惊了。”
太后看着那两枚一模一样的铜钱,听着这石破天惊的真相,久久无法言语。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先帝,但他所展现出的对皇室隐秘的了解,以及那枚作为信物的铜钱,又让她不得不信。
“那你此刻现身……”太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镇北侯的兵马,最迟明晚便会抵达义安堡。” “先帝”目光凝重,“他并非单纯觊觎皇位,而是……很可能已被那‘殿下’蛊惑或控制。此地已不安全,朕必须立刻带你离开!”
就在这时,密道前方,隐约传来了沈凌焦急的呼唤声:“太后娘娘!您在里面吗?”
显然,外面的战斗已经暂时平息,沈凌正在寻找太后。
“先帝”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声道:“沈凌此子,忠心可用,但眼下局势,知道朕存在的人越少越好。染衣,随朕走,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他伸出手,目光坚定。
太后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亡夫”,又想到虎视眈眈的镇北侯、隐藏在暗处的“殿下”、以及生死未卜的萧煜……最终,她一咬牙,将手放在了那只冰冷的手掌中。
无论前方是真相还是更大的阴谋,她都必须要走下去!
莽苍山,祭坛山谷外临时搭建的避风处。
流萤被安置在铺了厚厚毛皮的简易床榻上,韩夜在一旁警惕地看守着。萧煜注入她体内的净化之力与那“同心蛊”的冲突愈发激烈,使得她一直处于昏迷与半昏迷之间,身体不时剧烈地痉挛,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嘴唇已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萧煜站在不远处,与山灵族大祭司的对峙依旧没有结果。他无法接受那残酷的血契,但第三镜片近在咫尺,唤醒璎珞的希望触手可及,这种两难的煎熬,比他肩上的伤口更加折磨人。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流萤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猛地弓起身子,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充满了暴戾与混乱!
“呃啊啊——!血……给我血!帝星之血!”她嘶吼着,声音完全不似本人,疯狂地挣扎起来,那特制的牛筋绳竟被她挣得咯咯作响!
韩夜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想要将其按住。
然而,此刻蛊毒彻底爆发的流萤,力量大得惊人,她猛地一甩头,一股阴寒的内力爆发,竟将韩夜震开数步!同时,她被缚的双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指尖萦绕着黑气,猛地抓向自己的天灵盖!竟是想要自绝!
“阻止她!”萧煜见状,心中大急,也顾不得伤势,身形一闪便已来到床榻边,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流萤的手腕!星辉之力汹涌而出,试图再次压制她体内的蛊毒!
然而,这一次的蛊毒反噬远比之前猛烈!那阴寒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竟然顺着萧煜的手臂,试图反向侵蚀他的经脉!更有一股充满恶念与诱惑的精神冲击,如同尖锥般,狠狠刺向他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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