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之力虽强,但对使用者的消耗也极大。云璃本就重伤虚弱,又强行催动,此刻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守墓人迅速取出一枚乌黑的丹药,塞入她口中,又用银针刺入她几处大穴,稳住心脉。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一口气,看向依旧昏迷的谢听澜。
谢听澜的脸色已恢复了些许红润,呼吸平稳,显然噬魂丝已除,性命无碍。
守墓人又看了看云璃,眉头紧锁。
这丫头……比想象中更倔,也更重情义。
这样的人,注定要走一条荆棘遍布的路。
他轻叹一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为接下来的路程保存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云璃在剧痛中醒来。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拆散了重组,每一寸骨头都在痛,每一根经脉都在抽搐。左腿依旧麻木,但更可怕的是,她的右腿也开始传来刺痛——那是强行催动力量导致的后遗症。
“醒了?”守墓人的声音传来。
云璃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药圃边缘的石台上,身上盖着守墓人的外袍。谢听澜躺在她旁边,还未醒,但脸色好了许多。
“他……”她嘶声开口,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死不了。”守墓人递过水囊,“但你……情况很糟。”
云璃喝了口水,勉强坐起:“我们……还要去第七层吗?”
“必须去。”守墓人沉声道,“你现在的情况,只有第七层的‘魂玉’能稳住魂魄。否则三日内,魂魄必散。”
魂玉……
云璃苦笑。又是不得不去的理由。
“谢楼主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守墓人看向谢听澜,“噬魂丝已除,以他的修为,最多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醒来。”
正说着,谢听澜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即迅速恢复清明。他坐起身,看了看周围,又看向云璃,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他声音沙哑,“用了镜心之力?”
云璃点头,想笑,却牵动了内伤,剧烈咳嗽起来。
谢听澜连忙扶住她,探了探她的脉,脸色骤变:“胡闹!你知不知道这样会……”
“会死,我知道。”云璃打断他,咳嗽稍止,虚弱地笑了笑,“但你活着,值了。”
谢听澜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傻丫头。”
云璃摇摇头,看向守墓人:“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守墓人站起身:“现在。你们的动静虽然不大,但难保不会惊动幽冥道的守卫。必须尽快拿到东西,离开这里。”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向药圃深处走去。
云璃在谢听澜的搀扶下,艰难跟上。
药圃很大,越往里走,植物越诡异。有些植株会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有些会喷吐毒雾,还有些会突然伸出藤蔓攻击。幸好有守墓人带路,他总是能提前避开危险,或者用特殊手法化解。
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道向下的螺旋石阶。
石阶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岩壁上,镶嵌着惨白的头骨,每个头骨的眼眶里都跳动着幽绿的鬼火,将石阶映照得阴森可怖。
“这是‘白骨阶’,通往第四层‘炼狱场’。”守墓人低声道,“都小心些,莫要触碰任何头骨,也别看它们的眼睛。”
三人依次走下石阶。
越往下,温度越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焦臭的气味,隐约还能听到痛苦的哀嚎和铁链拖曳的声音。
终于走完石阶,眼前的景象让云璃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片巨大的熔岩洞穴,地面龟裂,裂缝中流淌着赤红的岩浆。洞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沸腾的血池,池中浸泡着无数具尸体,有些还在挣扎,有些早已化作白骨。
血池周围,立着数十根铁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或者曾经是人。他们被铁链穿透琵琶骨,吊在柱上,浑身是伤,有的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更远处,还有一些石台,台上摆放着各种刑具,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在对囚犯用刑,惨叫声此起彼伏。
“第四层,炼狱场。”守墓人的声音冰冷,“幽冥道审讯、折磨和炼制活尸的地方。”
云璃强忍着不适,移开目光。
“我们……怎么过去?”
“绕过去。”守墓人指向洞穴边缘,“那边有条隐秘的小路,可以避开守卫。但动作要快,若被发现,惊动了守卫,我们谁也走不了。”
三人沿着洞穴边缘,小心翼翼地前进。
就在这时,血池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囚犯挣脱了束缚,从血池中爬了出来,浑身浴血,状若疯魔地向他们冲来!
“救……救我……”他嘶声呼喊,眼中满是绝望。
但他还未靠近,一支漆黑的箭矢便从暗处射来,正中他的后心!囚犯扑倒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一个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踢了踢尸体,冷笑:“还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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