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赂已经失效,巨大的政治风暴就在眼前。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摘出去,越快越好!
“你!”
约瑟夫猛地指向那个还算镇定的下属,声音因急切而尖利,“立刻!骑马去总局!用最快的速度!报告局长!就说……就说这里发生大规模武装暴乱,疑似华人黑帮火并,对码头区沿街商铺造成了巨大伤害!现场有大量华人死者,多名白人平民被非法拘禁!请求……请求紧急支援!快!”
看着下属连滚爬爬地冲向街口拴着的马匹,约瑟夫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神扫过这片血腥地狱,
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他妈完了!罗四海,你这条疯狗,到底招惹了什么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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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街外,一条离着唐人街不远,打扫得还算干净的狭窄巷道里,空气同样紧绷。
华金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砖墙,指间夹着的雪茄早已熄灭,他却浑然未觉。
他那张混血面孔在阴影里显得异常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巷口。
两个古巴保镖,一左一右夹着一个筛糠般抖动的华人车夫。
这是控制了致公堂之后,黎伯派人挨个审问之后抓到的口子。
车夫身上沾满了泥点,裤裆一片深色湿痕,散发出难闻的臊气。
“是……是这里,老爷……”
车夫牙齿咯咯打架,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巷子深处一栋毫不起眼的三层小楼。
楼墙斑驳,窗户紧闭。
“给……给那位洋大人驾过几回车……都……都是晚上,神神秘秘的……”
“你确定?”华金的声音压得极低。
“千真万确!小的拿命担保!”
车夫几乎要跪下去,“小的只……只到门口,从没进去过……”
时间紧迫。
“看好他。”华金对古巴战士丢下一句,身影已带人蹿出。
他几步冲到小楼侧面的后门,那是一扇锁起来的厚实木门。
他侧耳倾听片刻,里面死寂。后退半步,猛地抬脚,靴子坚硬的鞋跟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踹在门锁附近!
“砰!”
一声闷响!门框处的木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又接连踹了几下,门才裂开缝隙,但门栓异常坚固。
“埃米利奥!”华金低喝。
那个沉默的古巴战士立刻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柄沉重的铁撬棍,尖端狠狠楔进门框裂缝,双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嘎吱——嘣!”
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门栓连同部分门框被硬生生撬开!木屑纷飞。
华金第一个闪身而入,手枪已然在手。两个保镖紧随其后,留下另一个死死按住惊恐的车夫。
楼内陈设简陋,但异常整洁,有种刻板的秩序感。
华金的心跳在寂静中擂鼓,
“搜!快!”他吐出命令,
“所有纸张!信件!地图!印章!任何带字带符号的东西!”
三人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瞬间散开。
抽屉被粗暴拉开,柜门砰砰作响,床铺被掀翻,墙上的画框被摘下检查背面。动作迅捷而高效,破坏力惊人,却带着明确的目标性。
时间在翻箱倒柜的声响中飞速流逝。
突然,在主卧一个不起眼的、紧靠在墙角的上锁柜体前,华金停住了。
另一个古巴战士上前,没有废话,再次举起了那根万能的撬棍。
暴力地打开之后,
华金立刻俯身,不顾飞扬的灰尘,双手在柜子内快速翻检。
一些纸钞,金币银币被直接忽略。他的指尖触到几份文件和一个小巧硬物。
他迅速抽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枚沉甸甸的黄铜戒指。
戒指顶端并非宝石,而是一个精心雕刻的方形符号与下方交叉的圆规组成的徽记。
共济会的标志!
华金瞳孔一缩,立刻将戒指翻转。
戒指内侧,一圈细小的英文字母清晰刻着:“Pacific Lodge No. 233, O.H. 1865”。(太平洋会所233号,O.H.,1865年)
O.H.——Oliver Hanes(奥利弗·汉斯)!
入会年份清晰无误!
这是汉森身份的铁证,直接将他与美国西北部,甚至可能更高层的共济会势力联系在一起!
紧接着是几封用火漆封缄的信件。
华金迅速撕开一封。
熟悉的笔迹,是汉森写给华盛顿特区某位参议员的密信草稿!措辞大胆而狂热:“……昭昭天命的浪潮不可阻挡!不列颠哥伦比亚这颗熟透的果实注定落入合众国之手……时机已迫在眉睫!
必须切断那条维系加拿大野心的脆弱脐带,卡里布马车道!瘫痪它,整个殖民地将不攻自破……”
最后是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地图。华金猛地将其摊开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这是一份标准的官方版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测绘地图。
然而,上面布满了用铅笔和淡蓝色墨水添加的、密密麻麻的速记符号和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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