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道政令如春风拂面,听得燕侯眼眶发热,喉头哽咽。他终于明白——楚国的强大,不仅仅在于铁骑纵横、兵锋所指,更在于这份容纳四海的胸怀与治国安民的远略。
他再度跪下,这一次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服。
“臣……谢楚王不杀之恩!谢再造之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自今日起,燕地上下,皆为大楚之臣民。臣必竭尽全力,镇守北疆,修城练兵,拒匈奴于长城之外,护我大楚北境安宁!”
熊旅扶他起身,朗声道:“好!孤亦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他转身下令:“传旨养由基——即日起点五千精锐,携带弓弩器械,随燕侯北返蓟城,协助整饬边防,重建烽燧,训练士卒。另拨十万石粮储,运往燕地,以备春耕之需。”
此令一下,殿中群臣无不凛然动容。养由基乃楚国神射手,百步穿杨,万人莫敌,更兼统兵有方,深得熊旅信赖。如今竟派他亲赴北疆,足见楚王对燕地之重视。
消息如风般传回燕国。
起初,蓟城百姓惶恐不安。多年战乱让他们对“征服者”充满戒惧,生怕楚军入境便是烧杀抢掠、强征壮丁。城中老者甚至收拾细软,准备携家带口逃往深山。
然而,当燕侯归来,第一件事便是登台宣诏:减免赋税,废除苛役,开放仓廪赈济贫户。
紧接着,楚军抵达边境,却无一人扰民。他们在养由基的严令下,宿营于城外校场,炊烟不起于民舍,饮水取自河渠,甚至连一根柴草都不擅自取用。更有士兵主动帮百姓修缮因战火坍塌的城墙,疏通堵塞多年的灌溉沟渠。
一位老农蹲在田埂上看着这群穿着统一黑甲的士兵挖渠引水,忍不住抹泪:“我活了六十岁,没见过打赢了还替人种地的军队啊……”
数月之后,燕地焕然一新。
田野间稻麦葱茏,绿浪翻滚;街市上胡商驼队络绎不绝,丝绸、皮毛、玉石交易兴旺;曾经关闭多年的学堂重新挂起匾额,孩童们琅琅读书声再次响起。
而在北方边境,养由基亲率将士巡视长城沿线,在险要处增设了望塔,训练燕地士卒使用楚式强弓劲弩。匈奴骑兵几次试探南下,皆被箭雨逼退,再也不敢轻易靠近。
一日黄昏,养由基独立长城烽火台之上,远眺草原苍茫。副将上前禀报:“将军,斥候回报,三日前有小股匈奴游骑接近边塞,已被我军伏弩射杀五人,余者溃逃。”
养由基微微颔首,取出一支特制箭矢,箭尾刻有“楚·养”二字,轻轻插入箭垛之中。
“告诉前线儿郎们,”他淡淡道,“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守家的。只要我楚军一日在此,胡马不敢南下牧马。”
与此同时,燕侯也在蓟城设宴款待楚使与地方豪绅。席间,他举起酒杯,郑重宣布:“自今日起,燕地不再设‘王府’,只设‘郡衙’。吾儿姬承,年少聪慧,即日送往郢都太学就读,将来为国效力。”
众人闻言,皆感震撼。送子入质,古已有之,但如今并非被迫,而是自愿之举,意义非凡。
数日后,少年姬承随使团南下。临行前,父亲拍着他肩头说:“你去的不只是太学,更是去看这个天下如何运转。记住,真正的强者,不在刀剑,而在胸中经纬。”
一路南行,山河壮丽,市镇繁荣。姬承望着沿途百姓脸上久违的笑容,心中悄然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念:或许,这统一的天下,并非梦呓。
郢都,楚宫偏殿。
熊旅站在一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燕地所在的位置,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身旁的大夫恭敬呈上一封竹简:“燕侯亲笔所书,详述燕地安定之状,并附今年秋收预估——预计可上缴粮赋二十万石,远超往年。”
熊旅接过信,细细读罢,轻叹道:“以仁待之,则人心归之;以暴驭之,则怨怼积之。齐、晋、燕相继归附,非 solely 因兵威,实因民心所向。”
大夫躬身道:“楚王圣明。如今中原半壁已入版图,秦虽自守函谷关,然其内乱频仍,迟早难支。赵、魏观望之间,亦必将择主而事。四海归一之日,不远矣。”
熊旅没有立刻回应。
他望向北方苍茫大地,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
他知道,燕国的归降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草原上的狼群不会永远沉默,西域诸国尚未表态,南方百越仍在观望……而人心易变,太平难守。
但他亦坚信,只要坚持一条道路:
**以法治国,以德服人,以兵卫民。**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片破碎已久的江山,真正融为一体。
夜深人静,宫灯未熄。熊旅提笔写下一道密诏:“命工部即日起筹建‘四夷馆’,广纳各国使者子弟入学,授以礼乐典章,使其知华夏之文明,晓大义之所存。”
他搁下笔,仰望星空。
北斗七星熠熠生辉,正指向东方。
欲知楚国下一步将如何经略北方,联合诸戎对抗匈奴,又将在西域掀起何等风云,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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