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宫城的议事殿内,烛火通明。熊旅身着玄色王袍,手按腰间佩剑,目光落在案几上那封染着烽火气息的急报上,眉头拧成了川字。殿中诸将屏息静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有窗外的风声,带着南境的燥热与不安,悄然渗入。
“百越蛮夷,竟敢趁虚而入!”熊旅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竹简震得哗哗作响,语气中满是震怒。楚国刚平定内乱,国力尚未完全恢复,北伐大业正在紧锣密鼓部署,南境的百越三部却突然发难,联合袭扰边境,连破两座哨所,杀掠边民,甚至扬言要“夺回被楚侵占的土地”,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诸将,最终定格在站在左侧首位的养由基身上。这位楚国第一神射手,近日刚奉命组建神射手营,军纪严明,战力初成,正是需要实战立威的时刻。“养将军,”熊旅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神射手营刚成,正该立威。本王命你率五千锐士,即刻驰援南境,务必荡平叛乱,安抚边民!”
养由基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厉色,腰间的长弓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微微颤动。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末将定不辱使命!三日之内,必传蛮首首级,为边民报仇,为楚国扬威!”其声铿锵,掷地有声,殿中诸将无不为之侧目。
军令一下,神射手营即刻整兵出发。五千锐士轻装简行,日夜兼程,马蹄踏破南境的尘土,朝着战火弥漫的荔城疾驰而去。养由基身先士卒,一路上不断打探敌情,调整部署,心中早已对平叛之策有了计较——百越部落分散,各有心思,此次叛乱多是被为首的部落胁迫,硬剿只会激化矛盾,唯有“杀首恶、抚余众”,才能真正安定南疆。
三日后,当养由基的军队抵达南境时,荔城已被百越联军围得水泄不通。远远望去,城下密密麻麻的蛮兵赤裸上身,身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油彩,挥舞着铜刀木矛,嗷嗷叫着攀爬城墙。城墙上的楚兵虽奋勇抵抗,箭矢、滚石不断落下,但蛮兵悍不畏死,攻势愈发猛烈,城上的守军渐渐显露出疲态,不少士兵已身负重伤,脸上满是疲惫与焦灼。
“将军,荔城危在旦夕,咱们快出兵救援吧!”身旁的副将急声道,手按刀柄,随时准备下令冲锋。
养由基抬手示意稍安勿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城下的蛮兵阵型。他发现蛮兵虽勇猛,却毫无章法,且大多集中在城墙下,正是神射手营发挥威力的绝佳时机。“放箭!”养由基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百余名神射手营士兵迅速列成三排,张弓搭箭。他们手中的长弓皆是精选的硬木所制,箭矢更是特制而成,箭镞淬了微量麻药——此举并非要赶尽杀绝,而是要在震慑敌人的同时,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为后续招抚留有余地。
“咻咻咻——”箭矢如暴雨般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射向攀爬城墙的蛮兵。不同于普通箭矢的杀伤力,这些淬了麻药的箭矢射中者虽不致命,却会迅速感到四肢无力,头晕目眩,纷纷从云梯上跌落。第一排士兵射完,第二排立刻补位,第三排则快速上箭,箭雨连绵不绝,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蛮兵的攻城之势牢牢罩住。
蛮兵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准狠辣的箭术,一个个接连倒下,阵型顿时大乱。原本嗷嗷叫的冲锋声渐渐变成了惊呼与哀嚎,攻城之势瞬间停滞。城墙上的楚兵见状,顿时士气大振,趁机反击,滚石、热油倾泻而下,将城下的蛮兵逼得连连后退。
养由基勒马阵前,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手中的长弓微微举起,目光如鹰隼般在混乱的蛮兵阵中扫视,最终锁定了阵中那个身披五彩羽毛、手持兽骨权杖的首领。此人身材高大,脸上涂着狰狞的红色油彩,正是此次叛乱的主谋,百越最大部落的酋长“赤牙”。
赤牙见楚兵突然杀出,且箭术如此诡异厉害,又惊又怒。他原本以为楚国内乱未平,南境守军薄弱,正是一举夺回土地的好时机,却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支精锐。他挥舞着手中的骨杖,朝着麾下蛮兵嘶吼着,想要再次组织冲锋,挽回颓势。
“就是现在!”养由基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摘下背上的“穿云弓”。这张弓是楚国顶尖工匠为他特制的十石硬弓,弓身由千年柘木制成,缠以牛筋,拉力惊人,射程远超寻常长弓,非天生神力且精通箭术者不能使用。养由基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力,双臂青筋暴起,弓弦被拉得满满当当,如同一轮满月。他的目光、弓弦、箭矢,三点一线,牢牢锁定了赤牙的面门。
“嗡——”
一声低沉的弓弦震颤声响起,一支雕翎箭裹挟着全身力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破空声,如流星赶月般直扑赤牙而去。赤牙正嘶吼间,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到咽喉处一阵剧痛。
“噗!”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赤牙的咽喉,带着滚烫的鲜血,狠狠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木柱上。赤牙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捂着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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