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晨曦透过雕花木窗,在林清玥身侧勾勒出一道淡金轮廓。她正在翻阅内务府账册,忽见小顺子疾步而入,低声禀报:“娘娘,云答应在宫外求见,说是……有性命攸关之事。”
林清玥笔尖微顿。自那日赏菊宴后,云婉儿如同惊弓之鸟,今日突然来访,必与皇后有关。她沉吟片刻:“让她从侧门进来,莫要惊动旁人。”
云婉儿踏入殿内时,脸色苍白如纸。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开口先落下泪来:“皇贵妃娘娘救命!皇后……皇后要杀臣妾灭口!”
林清玥示意宫人退下,只留小荷在旁。她凝视着跪地颤抖的女子,暗中运转读心术,霎时听到云婉儿心中滔天的恐惧:
[皇后已知皇上那夜识破计谋……认定我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今早派人传话,说我若活过明日,便让人参奏我兄长贪墨军饷……这是要逼我自尽啊!]
“起来说话。”林清玥语气平静,“那日赏菊宴后,本宫便知你会有此一劫。”
云婉儿惊愕抬头,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娘娘早就知道?”
“皇后行事,向来不留隐患。”林清玥轻抚茶盏边缘,“你且说说,她为何如此急切要除你?”
云婉儿咬牙道:“那日偏殿之事失败后,皇后担心陛下起疑。今早她命心腹宫女传话,说……说若臣妾不死,便要牵连臣妾全家。”她突然重重叩首,“臣妾愿将功折罪,揭发皇后一桩阴谋!”
林清玥示意小荷扶起云婉儿,递过一杯安神茶:“慢慢说。”
“皇后……计划在太后寿宴上动手。”云婉儿压低声音,“她命人研制了一种奇毒,无色无味,服用后三日方发作,状似心悸而亡。她打算将毒下在娘娘进献给太后的寿桃中,再嫁祸给瑾妃。”
林清玥眸光一凛。太后寿宴是宫中大事,若当真发生投毒案,必定掀起轩然大波。她继续聆听云婉儿的心声:
[皇后从宫外寻来一个与瑾妃娘家有旧,曾经宫里的一个御厨……毒药藏在簪子里…到时候给娘娘的寿桃下毒…]
“你如何得知此事?”林清玥问道。
“臣妾前几日去坤宁宫请安时,偶然听到皇后与心腹商议。”云婉儿急忙解释,“当时臣妾假装赏花,躲在牡丹丛后。皇后说要一石二鸟,既除掉娘娘,又扳倒瑾妃。”
林清玥沉思片刻。通过读心术,她确认云婉儿所言非虚。更让她心惊的是,云婉儿心中还藏着一个更深的秘密:
[皇后在景仁宫安插了眼线……是那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福贵……必须告诉皇贵妃……]
“娘娘!”云婉儿突然抓住林清玥的衣袖,指尖冰凉,“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但求娘娘看在臣妾坦白一切的份上,护我家人周全。臣妾愿以死谢罪!”
林清玥注视着云婉儿绝望的眼神,心中泛起波澜。作为现代灵魂,她始终难以接受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宫廷规则。尽管云婉儿曾为虎作伥,但终究是权力博弈中的棋子。
[若将她交给皇上,必死无疑……皇后势力盘根错节,皇上现在确实难以彻底动摇其地位……但这个可怜人,真的该死吗?]
她想起那日读心术所见的画面:云婉儿初入宫时,也曾是个怀揣幻想的少女,却在皇后威逼利诱下步步沉沦。而皇后之所以能轻易拿捏云婉儿,正是因其家族势力薄弱,兄长在军中任职需仰仗慕容家提携。
“小顺子,”林清玥唤来心腹,“去查查云答应兄长近日是否涉及军饷事务。”她又转向云婉儿,“你兄长可曾与你提及军中事宜?”
云婉儿一愣:“半月前家书中说,他调任军需司副使……娘娘如何得知?”
林清玥与小荷对视一眼,心中明了皇后威胁并非空穴来风。这更坚定了她救人的决心——即便不为云婉儿,也要阻止皇后继续残害无辜。
恰在此时,宫人通传皇上驾到。云婉儿吓得面无人色,林清玥却镇定自若:“你先避到屏风后。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
齐珩踏入殿内,面色阴沉:“朕听闻云答应私自求见爱妃?此女心术不正,爱妃莫要被她蒙蔽。”他握住林清玥的手,“朕已下旨,明日将她赐死。”
屏风后传来细微的抽气声。林清玥反握住齐珩的手,轻声道:“陛下,臣妾正欲禀报此事。云答应今日前来,实则是揭发一桩惊天阴谋。”
她将太后寿宴投毒计划娓娓道来,但隐去了消息来源,只说是自己安插的眼线所获。齐珩越听脸色越青,最终一掌拍在案上:“好个慕容婉如!真当朕不敢动她?”
“陛下息怒。”林清玥温声劝道,“皇后母族在朝中势力庞大,若没有铁证,贸然动手恐生变故。当务之急是确保太后寿宴万无一失。”
她话锋一转:“至于云答应……臣妾以为,不如制造她投井自尽的假象,暗中送出宫去。若将来需要人证,也好有个活口。”
齐珩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就依爱妃所言。”他叹道,“只是爱妃如此心善,朕担心终有一日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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