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武器充能的刺目光芒，如同死神的凝视，瞬间填满了狭窄的掩体空间。时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进去！”陆辰屿几乎是靠着本能，将怀里依旧在痛苦挣扎的林知意猛地塞向那个半掩的通风管道口。白芷反应极快，配合着在里面拉扯。

“山猫！撤！”白芷同时对守在入口处的同伴嘶喊。

“山猫”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犹豫，在“清扫者”武器即将发射前的最后一瞬，他猛地向侧前方扑出，并非为了躲避，而是将自己作为障碍物，狠狠撞向其中一台“清扫者”的下盘！同时，他拉响了身上所有剩余的非致命爆震弹和烟雾弹！

“轰！砰！嗤——”

刺眼的强光、震耳欲聋的爆响和浓密的烟雾瞬间在入口处炸开！暂时遮蔽了“清扫者”的扫描视线，也干扰了它们的攻击锁定。

就是这争取来的、以生命为代价的一两秒钟！

陆辰屿紧随林知意之后，猛地钻入了狭窄的管道。白芷也在最后时刻收了腿。

“走！”陆辰屿在黑暗中嘶吼，来不及为“山猫”的牺牲悲痛，他推着前方几乎无法自主行动的林知意，在白芷的引导下，向着管道深处拼命爬去。

身后，传来能量武器击中掩体内壁的可怕轰鸣和“清扫者”被激怒后更加狂暴的撞击声。但它们庞大的体型，暂时无法挤入这狭窄的管道。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陈年污垢的气味。直径仅半米，只能匍匐前进，膝盖和手肘摩擦着冰冷粗糙的管壁，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阵尘埃，引发剧烈的咳嗽。

林知意的状态极不稳定。她时而发出痛苦的呜咽，身体痉挛般扭动，阻碍前行；时而又会陷入短暂的、死寂般的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表明她还活着。陆辰屿必须时刻关注着她的情况，在她失控时用力固定她，在她力竭时几乎是拖拽着她前进。

白芷爬在最前面，凭借着记忆和微光夜视仪（在进入管道前迅速戴上）艰难地辨认着方向。管道并非笔直，时有岔路和向下向上的坡度，如同一个地下迷宫。

“这条管道……理论上应该通往……三公里外的老自来水厂净化区……”白芷喘着粗气，声音在管道内回荡，“但很多路段可能已经坍塌……或者被废弃物堵塞……”

希望渺茫，但他们没有回头路。

爬行了不知多久，身后“清扫者”的动静似乎暂时消失了，但它们带来的压迫感并未远离。管道内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衣物摩擦声和 L知意偶尔发出的无意识呻吟。

突然，爬在最前面的白芷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辰屿心中一紧。

“前面……没路了。”白芷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管道坍塌，完全堵死了。”

陆辰屿的心沉了下去。他挤到前面，借着白芷夜视仪微弱的光线看去，前方管道被泥土、砖石和扭曲的金属彻底封死，没有任何缝隙。

绝路？

就在两人陷入绝望之际，被陆辰屿半抱在怀里的林知意，突然又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一次，她没有抱头，而是猛地抬起手，指向管道侧上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布满了铁锈的圆形检修盖！

“……那里……”她的声音沙哑破碎，仿佛用尽了全力，“……信号……弱……出口……”

又是那种异常的感知！在她意识混乱、与体内“节点”抗争的同时，那种对环境和信号的超常洞察力，似乎也以一种不可控的方式显现出来！

陆辰屿和白芷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白芷立刻上前，用随身的工具用力撬动那个锈死的检修盖。陆辰屿则紧紧扶着林知意，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生怕“清扫者”找到了其他路径追来。

“嘎吱——哐当！”检修盖被强行撬开，露出一个向上、同样狭窄的竖井，有冰冷的、带着湿气的风从上方吹下。有风，就意味着可能通往外界！

“我先上！”白芷率先爬了上去，确认上方安全后，放下了一条应急绳索。

陆辰屿将绳索在林知意腰间绑好，由白芷在上面拉，他在下面托举，艰难地将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林知意送了上去。随后他自己也爬出了竖井。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圆形混凝土蓄水池底部。池壁很高，顶部是敞开的，能看到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雨丝飘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水腥味和藻类的气息。这里似乎是老自来水厂的某个沉淀池。

暂时安全了。他们离开了那个致命的掩体和狭窄的管道，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陆辰屿将林知意安置在相对干燥的池壁角落，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风雨。白芷则迅速检查周围环境，寻找离开这个蓄水池的路径。

林知意靠在陆辰屿怀里，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但眼神依旧涣散，仿佛刚才指路的行为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她微微仰起头，任由冰凉的雨点落在脸上，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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