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试着动了动右手,镜中的左手跟着动了起来,动作还是慢半拍,指节依旧僵硬。而那只消失的右手,始终保持着空荡荡的姿势,手腕处的勒痕像是活的一样,颜色慢慢变得越来越深,青紫色的边缘也越来越明显,像是有血液在里面慢慢凝固。
苏冉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衣柜,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衣柜上的玻璃门被震得晃动了一下,映出她惊恐的脸。她盯着梳妆台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正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嘴角又开始咧开,露出了牙齿——这次的笑容比之前在穿衣镜里看到的还要诡异,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了牙龈,牙龈是暗红色的,像是沾了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上个月她搬进来的时候,在衣柜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旧木盒。木盒是深红色的,上面雕着简单的花纹,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当时她以为是刘梅忘记带走的东西,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一些女性的饰品: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一对珍珠耳环,珍珠有些发黄;还有一个银色的手镯,手镯的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琳”字。
她当时觉得这些饰品挺精致的,就把盒子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没太在意。现在想来,那个手镯的尺寸,和镜中人手腕处的勒痕似乎差不多宽。
她颤抖着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抽屉里的化妆品被她刚才的动作弄乱了,口红、眼影散落在里面。她在里面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那个旧木盒。盒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用指尖擦了擦,灰尘沾在指尖,是灰色的。她打开盒子,里面的饰品都还在,银色的手镯放在最下面,被项链和耳环压着。
她拿起手镯,手镯是冷的,贴在指尖,像是冰。她把手镯戴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手镯的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可就在手镯碰到她手腕的瞬间,她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手腕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得她立刻把手镯摘了下来。
她看着手镯内侧的“琳”字,突然意识到,镜中的人,可能不是她自己,而是这个叫“琳”的女人。
那天下午,苏冉没有画画,也没有出门。她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用布盖了起来,包括梳妆台上的小镜子、卫生间的浴室镜,甚至连手机屏幕都贴了一层不透明的膜。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旧木盒,试图回忆起关于这个房子的更多细节。
刘梅说房子之前是她自己住,可盒子里的饰品,明显不是刘梅的风格——刘梅第一次来收房租的时候,穿的是深色的连衣裙,戴的是黄金项链,说话温温柔柔的,看起来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而盒子里的饰品都是亮色的,带着明显的少女感,尤其是那条星星项链,看起来像是学生党会戴的东西。
她又给刘梅打了电话,这次她没有绕圈子,直接问起了那个旧木盒。“刘姐,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旧木盒,里面装着一些饰品,是不是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冉以为电话断了。过了大概一分钟,刘梅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盒子……是我侄女的。她之前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大概去年吧,后来因为工作调动,搬走了,可能是忘记带走了。”
“你侄女叫什么名字?”苏冉追问。
“叫林琳。”刘梅的声音更低了,“苏小姐,那个盒子……有什么问题吗?要是你不喜欢,我下次过来的时候拿走。”
“没什么问题。”苏冉挂了电话,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林琳,手镯内侧的“琳”字,应该就是她。可林琳为什么会突然搬走?她的右手手腕上,是不是也有那样的勒痕?她的手,是不是也像镜中那样,消失了?
苏冉决定去查林琳的下落。她在网上搜了“林琳 本市 2023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些同名的人的资料,有学生,有上班族,可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林琳。她又去了小区的物业,想查一下林琳的入住记录,可物业的工作人员说,入住记录只有房东的信息,租客的信息只有身份证复印件,而且不能随便给外人看。
她不甘心,又去了隔壁邻居家。隔壁住的是一对老夫妻,老爷爷戴着老花镜,老奶奶很热情,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姑娘,你说的那个年轻姑娘,我有印象。”老奶奶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去年夏天的时候,她搬过来的,长得挺漂亮的,皮肤白白的,就是不爱说话。每次在楼道里碰到,她都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过去,也不打招呼。”
“那您知道她为什么搬走吗?”苏冉问。
老奶奶摇了摇头:“不清楚,好像是秋天的时候搬走的,搬得挺急的。有一次我看到她出门,穿的是长袖衣服,戴着口罩,连手套都戴上了,当时天气还不算冷呢。我还纳闷,这姑娘怎么这么怕冷。对了,她手腕上好像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和你刚才说的那个盒子里的手镯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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