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咱们回去。”李建军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总觉得这台阶像个陷阱,等着人往下跳。可王小虎却拉了拉他的胳膊,说:“李哥,都走这么远了,再往前看看呗,说不定前面就是矿脉了,咱们要是就这么回去,赵村长肯定不乐意。”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说都到这儿了,不能白来一趟。李建军看着他们急切的眼神,又想起家里等着交学费的娃,只好咬了咬牙,说:“那走慢点,都当心点,有啥不对劲就赶紧喊。”
十二个人继续往前走,脚踩在石阶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在安静的洞里格外清晰。越往下走,那股甜腻的腥气就越重,李建军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像是血。他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台阶缝里的暗红,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是血,虽然已经干了,可那股腥甜的味道骗不了人。
就在这时,洞深处传来“咚”的一声。
那声音很闷,像是有人用石头敲在台阶上,一下,然后就没了声。十二个人瞬间都停住了脚步,矿灯的光齐刷刷地往深处照,可前面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谁?谁在里头?”张强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洞里回荡,撞在岩壁上又弹回来,变成了模糊的回音,听着更吓人了。
没人回应,洞里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和矿灯的电流声“滋滋”响。过了大概十几秒,又传来“咚”的一声,比刚才那声更响,也更近了,像是就在下一级台阶的位置。
李建军的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他握紧了手里的铁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让所有人赶紧退出去,可嘴刚张开,就看见最上面那级台阶上闪过一个黑影,那影子很矮,也就半米高,贴着台阶趴着,像是一只大老鼠,可又比老鼠大得多,在矿灯的光下,能看见它身上覆盖着一层黑毛,像湿漉漉的苔藓。
“那是啥?”王小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矿灯都在晃。
没人能回答他,因为那黑影突然动了,像阵风似的往人群扑过来。李建军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见身边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是王小虎!他转头去看,只见王小虎倒在台阶上,身体抽搐着,一只黑糊糊的手正从他的眼睛里往外掏东西,是块棱角分明的锰矿石,上面还沾着血丝。
“快跑!”李建军嘶吼着,转身就往洞口跑。可已经晚了,洞里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击声,一下比一下快,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敲台阶。他感觉脚下的台阶在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石头里钻出来。他想跑,可腿像被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开步。他低头一看,只见石阶缝里钻出了一根根黑色的藤蔓,像蛇似的缠在他的脚踝上,藤蔓上还带着尖刺,扎进皮肤里,流出来的血顺着藤蔓流进台阶缝里,瞬间就被石头吸了进去。
身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李建军想回头看看,可脖子却被藤蔓缠住了,越勒越紧,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看见张强倒在台阶上,眼睛里塞满了锰矿石,眼皮被撑得裂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台阶上,发出“滴答”的声音。还有几个汉子也倒在地上,身体被藤蔓缠得严严实实,像粽子似的,只有手脚在徒劳地挣扎。
敲击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像是在催命。李建军感觉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顺着藤蔓爬进了他的眼睛,是锰矿石,棱角刮得眼球生疼,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他看见那十三级台阶全被血浸透了,变成了暗红色,像一条铺在洞里的血路,而他的身体被藤蔓拖到台阶左侧,和其他五个汉子摆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右边也摆了六个,正好十二个人,左右对称。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贴在耳边说:“还差一个……”
洞口的人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见里面的人出来。赵老根心里发慌,让两个年轻汉子拉绳子,可绳子拉出来的时候是空的,只有半截被割断的绳头,上面还沾着黑红色的血,闻着有股腥气。
“不好了!出事了!”拉绳子的汉子尖叫起来,手里的绳头掉在地上,溅起一团泥水。
赵老根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他跑到洞口往下看,黑漆漆的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呜呜”地刮出来,带着股让人作呕的腥气。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手却抖得按不对号码,半天都没拨出去。旁边的人看着他这模样,也都慌了神,有人说要下去救,可没人敢动,谁都知道,洞里肯定出事了,下去就是送死。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镇里的派出所民警才带着搜救队赶过来。搜救队队长老张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看着很凶。他听赵老根说完情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立刻让人准备装备,说要进去看看。
“张队,这洞邪性,要不明天天亮了再进去?”一个年轻的民警小声说,他是本地人,听说过黑风岭的传闻,说这山里有山鬼,专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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