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心中震动。老渔夫口中的“逆鳞”、“勾魂的灯笼”,与《镇河录》的记载隐隐对应!金鳞渡果然凶险异常。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特别的传说吗?比如……关于怎么进去,或者里面藏着什么东西?”陈渡追问。
老渔夫茫然地摇摇头:“进去?谁敢进去?那就是个绝地!至于藏着啥……都说下面直通龙宫,也有说是古代一个大王沉了宝藏镇河……反正邪乎得很!”他猛地抓住陈渡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力气大得惊人,“后生!听我一句!千万别去!那地方,沾不得!”
陈渡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恐惧和担忧,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多谢老丈提醒,我们……只是问问。”
老渔夫这才松开手,依旧心有余悸地念叨着:“去不得,千万去不得……”
陈渡不再多问,心里却更加确定,金鳞渡必须去。老渔夫的话,反而印证了那里的不寻常。
后半夜,老渔夫咳得轻了些,沉沉睡去。陈渡守着两堆火,毫无睡意。他听着阿青逐渐平稳的呼吸,看着树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思绪纷乱。
金鳞渡是找到了方向,但怎么去?逆流而上,没有船,拖着重伤的阿青,几乎是痴人说梦。就算到了,那“勾魂的灯笼”,那“逆鳞”,又该如何应对?
至阳至刚之物,又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本《镇河录》,白玉如意,还有那几块冰冷的石头。
忽然,他手指触碰到一个之前忽略的东西——那块石根给的小玉。入手温润,在这寒夜里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至阳至刚……玉,石之精华,算不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定。这块玉太小,而且主要是安神之用,恐怕不够。
那会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火苗上。火?至阳至刚,莫过于雷霆烈火。可雷霆天威,如何借用?凡火又怎能伤及深水下的恶蛟?
思绪如同乱麻。
天快亮时,老渔夫醒了,精神似乎好了些。他看到陈渡守了一夜,叹了口气,挣扎着起身,在自己的破行李里翻找半天,拿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鱼钩和一小卷麻线。
“后生……这个,你拿着。”他把东西塞到陈渡手里,“老汉我没啥能帮你的……沿着这条支流往上走七八里,有个回水湾,水缓些,鱼也多……碰碰运气吧。总比饿死强。”
陈渡看着手里简陋的渔具,又看了看老渔夫真诚的脸,心中微暖。“多谢老丈。”
天亮后,陈渡决定按老渔夫说的,先去那个回水湾看看。如果能钓到鱼,至少能解决食物问题。
他将阿青托付给老渔夫暂时照看,自己带着渔具,沿着支流岸边向上游走去。
支流两岸依旧荒凉,但比昨晚那段死亡水道好了许多。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果然看到一个水流平缓的回水湾。他找了个隐蔽处,挂上一点菌子做饵,将鱼线抛入水中。
等待是漫长的。他靠在树干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河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鱼漂毫无动静。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鱼漂猛地往下一沉!
有鱼!
他心中一喜,正要收线,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上游河面上,漂来了一样东西。
不是鱼,也不是垃圾。
那东西不大,随着水流起伏,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金属光泽?
他凝神望去。
那竟然是一顶……锈迹斑斑的、古代士兵戴的兜鍪(头盔)!
头盔样式古老,上面沾满了水藻和淤泥,正顺着水流,不偏不倚地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漂来。
陈渡的心猛地一跳。
这荒凉的支流里,怎么会漂来古代的头盔?
他盯着那顶越来越近的头盔,握着鱼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鱼线再次被猛地拉扯,水下的鱼还在挣扎。
但他已经顾不上它了。
那顶沉默的头盔,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正缓缓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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