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怨气如此深重,如此难以化解!
“你的‘兄’呢?”陈渡想起碑文,“他后来回来了吗?”
提到“兄”,云官儿眼中的恨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悲伤和绝望。
“兄长……他当年在外跑码头,不在班中……我留下碑文,盼他归来,为我,为云韶班讨个公道……可是……可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凄凉,“他没有回来……也许,他也遭遇了不测……也许,他忘了我这个妹妹……”
原来那“兄若不归,沉冤难雪”,是这个意思。
陈渡看着眼前这被巨大冤屈和绝望折磨了二十多年的魂灵,心中了然。要渡她,光是安抚不够,必须……替她昭雪!
但河伯祠势力盘根错节,存在多年,与地方豪强、甚至官府恐怕都有勾结。仅凭他一人,如何对抗?更何况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案,证据何在?
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云官儿(借助阿青的身体)抬起手,指向陈渡手中的银簪。
“证据……在簪子里……”她声音变得微弱,附身的力量似乎在消退,“簪头……原本嵌着一颗……留影石……记录了他们……密谋……凿船的……声音……”
留影石?一种罕见的、能记录短暂影像和声音的奇石?竟然被镶嵌在簪子里?
陈渡立刻仔细看向簪头那云纹凹槽。原来那里镶嵌的不是普通珠宝,是留影石!难怪阿青觉得“缺了点什么”!
“石头呢?”他急忙问。
云官儿摇了摇头,眼神涣散:“被……被他们……发现了……抢走了……但……声音……或许……还残留……一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阿青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陈渡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
阿青双眼紧闭,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呼吸微弱,再次陷入昏迷。附身的云官儿离开了,但那股阴寒的怨气依旧盘踞在她体内,而且因为刚才情绪的激烈波动,似乎更加深入骨髓。
陈渡将她抱回屋里床上,盖好被子。
他站在床边,看着阿青毫无血色的脸,又看了看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银簪。
线索有了,仇人明确了。
可证据……那关键的留影石,在哪里?
河伯祠的人抢走了它,会放在哪里?会不会已经销毁了?
他摩挲着簪头那粗糙的凹槽,试图感受那可能残留的、“一丝”的声音。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老渔夫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上毫无人色:
“陈……陈老弟!不好了!河伯祠……河伯祠的人来了!来了好多人!把……把院子围住了!”
陈渡眼神一凛。
他们来得这么快?
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一直就在监视着这里?
他握紧了手中的银簪和桃木剑。
看来,想悄悄调查是不可能了。
昭雪之路,注定要从正面冲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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