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强忍着精血快速流失带来的虚弱感,声音清冷,借着定水石带来的异象,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乃‘镇水石’,受河脉滋养。尔等在此喧哗动武,惊扰水脉安宁,已引动石灵不满。再不退去,惹得水脉翻覆,河水倒灌,清江浦化作汪洋,这滔天罪业,你们河伯祠……担待得起吗?!”
他的声音在定水石光芒的加持下,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回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河水倒灌?!清江浦化作汪洋?!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那些河伯祠汉子的心上!他们赖以生存、敬畏有加的运河,若是真的因此发怒……那后果不堪设想!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不少人开始下意识地后退,手里的武器也垂了下来。
疤脸刘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他死死盯着陈渡,又惊又怒。他不太信这鬼石头真有那么大能耐,但井水的异状和远处河水的声响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敢赌!万一真出了事,大祭司绝不会放过他!
“陈渡!你……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疤脸刘色厉内荏地吼道,但底气明显不足。
陈渡不再说话,只是将掌心的定水石又往前送了送,青光更盛。井口冒出的白气也更浓了,甚至开始发出“嘶嘶”的锐响。
终于,恐惧压倒了命令。
“刘……刘爷,咱……咱还是先撤吧……”
“对啊,这石头邪门……”
“惹怒了河伯,大家都得死……”
汉子们纷纷开口,萌生退意。
疤脸刘看着军心已散的部下,又看看仿佛有恃无恐、手持异石的陈渡,知道今天这事是办不成了。他恶狠狠地瞪了陈渡一眼,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好!好你个陈渡!咱们走着瞧!”他撂下一句狠话,猛地一挥手,“我们走!”
河伯祠的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收起武器,跟着疤脸刘,乱哄哄地退出了院子,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迅速远去。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陈渡才猛地松了口气,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栽倒。他连忙扶住门框,掌心的定水石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原本深青不起眼的模样。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感觉像是被抽空了半条命,眼前阵阵发黑。
老渔夫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门外,又看看陈渡,结结巴巴道:“走……走了?陈老弟,你……你那石头……”
陈渡摆摆手,示意他别多问。他收起定水石和桃木剑,走到井边。井口不再冒白气,井水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定水石唬得住一时,唬不住一世。河伯祠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到时候,更猛烈的报复恐怕就要来了。
必须尽快找到留影石,揭开黑龙潭的真相!
他回到屋里,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阿青,眉头紧锁。
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趁着河伯祠暂时被吓住的这个空档,找到突破口。
那残留的、“一丝”的声音……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根冰冷的银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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