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校尉一把推开粮仓的破门,大步走了出去。沈仵作提着工具箱紧随其后。陈渡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祠堂正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骚动和惊呼声。
韩校尉走到大门前,一名身材魁梧的队正上前禀报:“大人,前后门及侧门均已封锁,未见有人冲出!”
韩校尉点了点头,看着那两扇紧闭的、描绘着河伯吸水图案的朱红大门,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挥手:
“撞开!”
“砰!砰!砰!”
沉重的撞木一下下轰击在祠堂大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纷飞,门闩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终于,“轰隆”一声巨响,两扇大门被猛地撞开!
门内,数十名河伯祠的祠众手持棍棒、鱼叉,惊慌失措地聚集在庭院中,看着门外如狼似虎的州兵,脸上充满了恐惧。疤脸刘站在人群前方,脸色铁青,强作镇定地喊道:“韩校尉!你这是何意?我河伯祠奉公守法,祭祀河伯,保境安民,你为何带兵围我祠宇?!”
韩校尉根本懒得跟他废话,目光如刀般扫过人群,冷喝道:“搜!所有房间,地窖,水牢,一处不许放过!找到那个叫阿青的丫头,还有祠内所有账册、文书!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是!”州兵们如虎入羊群,立刻分成数队,冲向祠堂各处!
“你们敢!”疤脸刘又惊又怒,还想阻拦,却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州兵用刀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祠堂内顿时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翻箱倒柜声响成一片。
陈渡没有理会混乱的庭院,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偏殿的方向——水牢入口在那里!阿青很可能被关在下面!
他对着韩校尉喊道:“校尉!水牢在偏殿!”
韩校尉会意,立刻带着一队精锐士兵冲向偏殿。
陈渡和沈仵作也连忙跟上。
偏殿内,供桌已经被士兵移开,露出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阴冷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名士兵举着盾牌,率先冲了下去。片刻后,下面传来喊声:“大人!下面有个丫头!还活着!还有个老头……好像……好像是大祭司!”
找到了!
陈渡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就要下去。
韩校尉却伸手拦住了他,对下面喊道:“先把人带上来!小心戒备!”
不一会儿,两名士兵搀扶着一个虚弱不堪、眼神空洞的女孩走了上来,正是阿青!她看起来只是受了惊吓,有些虚弱,并无明显外伤。
紧接着,另外两名士兵押着一个穿着华丽祭司袍、但头发散乱、面色灰败的干瘦老头走了上来。他眼神浑浊,嘴唇哆嗦着,正是河伯祠那位神秘的大祭司!
韩校尉看着大祭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大祭司,别来无恙?本官有些事情,想请教请教你。”
大祭司抬起头,看着韩校尉,又看了看被救出的阿青和被士兵押着的疤脸刘,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就在这时,一名队正匆匆跑来禀报:“大人!在后院密室发现大量金银和往来书信!还有……几具孩童尸骨!”
韩校尉眼中寒光更盛,看向大祭司和疤脸刘的目光,如同看着两个死人。
“全部拿下!押回州府,严加审讯!”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将瘫软的大祭司和挣扎咒骂的疤脸刘捆了起来。
陈渡快步走到阿青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阿青!你怎么样?”
阿青抬起头,看着陈渡,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焦距,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冷……”
陈渡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没事了,哥带你回家。”
阳光从破开的大门照进这曾经香火鼎盛、如今却一片狼藉的祠堂,驱散了弥漫的阴霾。
陈渡扶着阿青,走出偏殿,看着被士兵押走的大祭司和疤脸刘,又望向祠堂外渐渐聚集、指指点点的百姓。
他知道,清江浦的天,真的要变了。
而真正的“河葬”,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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