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脚下一空,似乎踩进了一个被水草覆盖的深坑,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倒,呛进去一大口冰冷的河水!
追赶者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迅速逼近。
“妈的!看你往哪儿跑!”
水虺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脚踝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扭伤了。冰冷的河水裹挟着他,追赶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芦苇丛的缝隙里,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完了!水虺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下意识地握紧了别在腰后的铁钎,准备拼命。
突然——
“噗通!噗通!”
两声沉重的落水声,从他侧前方不远处的黑暗水域里传来,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和一阵剧烈的水花扑腾声!
“那边!那边还有同伙!”追赶者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火把和叫骂声转向了那个方向。
水虺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强忍着脚踝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向前扑去,也顾不上方向,只求离那些追兵远一点。他拼命划水,冰冷的河水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叫骂声和追逐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了。他筋疲力尽地爬上一处远离河滩的、长满灌木的土埂,瘫倒在泥地里,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格格打颤,脚踝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他回头望向那片黑暗的芦苇荡和河道,心有余悸。刚才那两声落水声是谁?是豁牙吗?他是不是为了引开追兵,故意弄出的动静?还是……遇到了别的意外?
夜风吹过,带着河水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水虺躺在冰冷的泥地上,看着头顶那几颗冷漠的寒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乱岔河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水面,都暗藏着致命的杀机。而那个看似精明的老篾头,和他派来的接应,似乎也并不可靠。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脚踝,肿起老高,一动就疼得钻心。他撕下一条衣襟,胡乱地将脚踝缠紧。必须尽快回到南坡的草棚,这里不能久留。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再次融入乱岔河深沉的夜色里。而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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