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老鱼头凑近些，仔细看着，“光泽不对，没那么温润，倒像是……某种会发光的石头。”

陈渡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些发光的石头上。他的目光，被池子内壁上刻满的图案牢牢吸住了。

不同于外面石柱上那些祭祀、行船的宏大叙事，这里的图案更加具体，也更加……诡异。

他看到了许多人，穿着古老的服饰，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他们围绕着一个类似中央池子的结构，而池子中，似乎漂浮着……一个人？图案刻得有些抽象，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能看出他双臂张开，仰面朝天。而在池子周围，那些参与仪式的人，手中都捧着一种散发着光芒的……石头？

更让人心悸的是，在另一幅连续的图案里，描绘了巨大的水流涌入，船只倾覆，建筑坍塌……人们在水中的挣扎，以及……沉没。而在沉没的废墟上方，刻着一个醒目的、与木牍上一样的“沉船”标记。

祭品。水患。沉没。

吴念清那“祭品”和“河神发怒”的疯话，似乎并非完全空穴来风。

陈渡感到胸前的河图石，那股微热变得明显起来，甚至隐隐与池底那些发光石头的光芒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三娘怀里的丫蛋，忽然伸出小手，指着池子底部，用稚嫩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娘，水里……有个人在睡觉。”

童言无忌，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在场的每一个成年人。

三娘吓得一把捂住丫蛋的嘴，脸色煞白。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陈渡瞳孔微缩，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步走向那干涸的池子边缘。他探身，借着那幽冷的青光，向池底望去。

池底除了那些发光的石头，空空如也。

不，不对。

在发光石头旁边，池底的白石上，似乎刻着几个更加细小的字。不是木牍上那种不认识的古字，而是……他父亲曾经教过他的一些，极其古老、与“渡亡”根源相关的祈福或……镇魂的符文？

其中一个符文的含义，他依稀记得是——“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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