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在这儿等死吗？！”老鱼头急了。

哑巴不再解释，他快步走到岩壁边，用油灯仔细照着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岩石裂缝和凸起，手指在上面快速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

河水已经漫到了他们脚下，冰冷的寒意透过鞋底传来。

三娘紧紧抱着丫蛋，丫蛋被冰水一激，醒了过来，吓得哇哇大哭。

“找到了！”哑巴忽然低呼一声（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口型分明）。他在岩壁底部，一块半埋在水里、长满青苔的巨石后面，摸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碗口大小的凹陷。他用力将手伸进去，似乎在转动什么。

“嘎吱……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了千百年的机关转动声，从岩壁内部沉闷地传来。

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中，旁边一处看似浑然一体的岩壁，竟然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窄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黑漆漆的，透出一股更加陈腐、带着尘土的气息。

哑巴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他急忙招手，示意大家进去。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的铳响，猛地从暗河上游的黑暗中传来！打破了水流的喧嚣。

紧接着，是王百户又惊又怒的吼声，以及一阵混乱的、夹杂着金属碰撞和惨叫声的打斗！

王百户他们遇到麻烦了！

老鱼头等人全都僵在原地，进，还是不进？

哑巴焦急地指着打开的密道，又指指上游的方向，用力摆手，意思是别管，快进去！

河水已经漫过脚踝，冰冷刺骨。

老鱼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陈渡，一跺脚：“先进去！躲过这水再说！”

他率先侧身挤进了那道狭窄的岩缝。哑巴帮忙将陈渡递了进去，随后是三娘、丫蛋和李老汉。

就在李二狗最后一个慌慌张张想要挤进去时——

“嗖！”

一支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从上游方向的黑暗中射出，擦着李二狗的脸颊飞过，“铎”的一声钉在了他身后的岩壁上，尾羽剧颤！

李二狗吓得“妈呀”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摔进了密道里。

哑巴最后一个闪身而入，反手用力推动机关。

“嘎吱……轰隆。”

岩壁再次合拢，将外面的水声、铳响、厮杀声，以及不断上涨的河水，彻底隔绝。

密道内，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只有几个人劫后余生、粗重不堪的喘息声。

以及，从密道深处，隐隐传来的，一种若有若无的、仿佛无数细沙流动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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