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失败、争论、磨合与改进中，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步兵冲锋时，会下意识地寻找坦克的掩护，并用手势或通话器及时通报敌情；坦克不再盲目突击，会主动配合步兵节奏，用机枪和炮火为步兵清扫前进道路；炮兵观察员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最前沿，引导的炮火变得越来越精准、及时；伊尔-2机群再次临空时，地面部队能迅速打出代表“我方位置”和“请求攻击”的信号，飞行员也能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将弹药倾泻在距离己方部队仅百米之遥的“敌阵”中。

甚至，在一次模拟夜间进攻中，各兵种在缺乏有效照明的情况下，依靠简易信号和严格的纪律，依然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步、炮、坦协同突击，让在导演部通过夜视设备观察的林峰都暗自点头。

演习进入最后阶段，一场实兵实弹的综合性检验拉开帷幕。

红军（进攻方）由步兵一营、坦克营一个连、炮兵群大部、航空大队伊尔-2双机编队及利刃一个中队组成，负责攻克蓝军（防御方）坚守的、模拟了永备工事、雷区、反坦克壕的“鹰嘴山”核心阵地。

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初期的混乱。

总攻开始，炮兵群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精确火力准备，重点清除雷区、炸塌前沿工事。炮火刚刚开始向纵深延伸，红军的坦克和步兵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

步坦之间保持着完美的距离和通信，坦克用炮火点名残余火力点，步兵紧随其后，用冲锋枪和手榴弹肃清战壕。遇到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步兵立刻呼叫炮兵进行定点清除，或者引导天上的伊尔-2进行俯冲攻击。

伊尔-2机群在接到地面明确的引导信号后，如同扑食的猎鹰，冒着蓝军模拟的“防空火力”，精准地将火箭弹和炸弹投掷在预设的坚固目标上，爆炸的火光与烟柱此起彼伏。

整个进攻过程行云流水，各兵种配合默契，仿佛一个有机的整体在行动。原本预计需要血战数小时才能啃下的硬骨头，在红军多兵种的协同碾压下，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红旗就插上了“鹰嘴山”主峰。

演习结束的哨声响起，导演部判定：红军以极小的代价，圆满完成任务。

野狼峪临时搭建的总结会场里，虽然人人面带疲惫，但眼神中都充满了脱胎换骨般的锐气和自信。之前演练中暴露出的问题，在最终的检验中大多得到了有效的解决或改善。

林峰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这支已然焕然一新的指挥团队，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同志们！”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经过这次‘铁砧’演习的千锤百炼，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们的部队，已经初步掌握了现代合成作战的精髓！我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孤狼，而是一群懂得配合、能够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威力的猛虎！”

“但是，这还不够！”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锐利，“真正的战场，比演习更加残酷和复杂。我们要把这次演习中获得的经验和教训，固化下来，变成我们每一支分队、每一位指挥员的肌肉记忆和本能反应！”

“联合演习，磨砺合成！这只是开始。未来，我们要将这种协同作战的能力，运用到每一次战斗中去，用无可匹敌的合力，将一切敢于来犯之敌，碾得粉碎！”

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明白，经过这次淬火，先锋支队的战斗力，已经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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