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货仓里，龟田正雄正在召集军官开会。从表情看，争论很激烈。有的军官在劝降，有的在坚持抵抗。

“有门儿。”周卫国说，“他们内部不是铁板一块。这样，咱们再加把火。”

他让人写了几十封信，用弓箭射进货仓。信上写得很简单：“日本士兵们，你们的指挥官要带着你们送死！为了你们的家人，放下武器投降吧！八路军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这招很毒。信一进去，货仓里更乱了。很多士兵偷偷藏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二十四小时很快过去了。第二天下午，周卫国再次来到货仓前。

“龟田少佐，时间到了。你们的决定是什么？”

货仓里沉默了很久。终于，窗户开了，龟田露出头来，眼睛通红，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我们决定——”他一字一顿地说，“玉碎！”

话音未落，货仓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二百多鬼子嚎叫着冲了出来！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疯了一样冲向周卫国。

“万岁冲锋！”周卫国脸色一变，转身就跑。

不是怕，是战术。他早就料到可能有这一出，所以离得远。刚跑出几十米，身后的枪声就响了。

不是鬼子的枪，是八路军的枪。

货仓周围，早就埋伏好的八路军战士开火了。机枪、冲锋枪、步枪，织成了一张死亡的火网。冲锋的鬼子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

但剩下的鬼子还在往前冲。他们真的疯了，完全不顾伤亡，就是想拉几个垫背的。

李云龙在前沿指挥所里看得直乐：“嘿，还真有不怕死的！老林，你这计策妙啊，把他们引出来打，省得咱们攻楼了。”

林峰却笑不出来。他看着那些在弹雨中倒下的鬼子兵，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人，也是爹生娘养的，有的可能还是被强迫征兵的。可现在，他们成了军国主义的牺牲品。

“命令部队，尽量抓活的。”林峰说，“都是些可怜人。”

命令传下去，但执行起来很难。鬼子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见人就捅，根本不投降。八路军战士没办法，只能继续射击。

战斗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二百多鬼子，全部倒在了货仓前的空地上。鲜血染红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龟田正雄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他胸口挨了三枪，还挣扎着往前爬，手里死死攥着一把军刀。一个八路军战士走过去，想缴他的械，他猛地挥刀砍来。

“砰！”一声枪响，龟田的脑门开了个洞，终于不动了。

开枪的是周卫国。他走过来，看着龟田的尸体，摇了摇头：“何苦呢。”

战斗结束，八路军开始打扫战场。二百多鬼子，一个活的都没有，全死了。有几个重伤的，没等抬上担架就断了气。

李云龙走过来，踢了踢龟田的尸体：“这老鬼子，死到临头还硬气。”

林峰也来了。他看着满地的尸体，沉默了很久，才说：“把他们埋了吧。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

“埋？”李云龙一愣，“这帮畜生，杀了咱们多少同胞，还给他们收尸？”

“埋了。”林峰重复道，“咱们是文明之师，不是鬼子那样的野兽。再说了，埋了，让后来人看看，侵略者是什么下场。”

李云龙想了想，点点头：“也是。那就埋了。”

战士们开始挖坑。就在这时，货仓里传来一阵哭声。周卫国带人进去一看，愣住了。

货仓角落里，蹲着十几个鬼子兵。都是半大孩子，最多十六七岁，吓得浑身哆嗦，哭得稀里哗啦。他们没参加冲锋，躲在这儿等死。

“还有活的！”周卫国喊道。

林峰闻讯赶来。他看着这些孩子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么小的年纪，本该在学校读书，却被拉来打仗，成了军国主义的炮灰。

“把他们带出来。”林峰说，“别吓着他们。”

孩子们被带出货仓，看到满地的尸体，哭得更凶了。有个胆儿大的，用生硬的中文说：“我们……不想打仗……是被逼的……”

林峰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不怕，战争结束了。你们安全了。”

他让人把这些孩子兵送到战俘营，特意交代：“好好照顾，别为难他们。都是些孩子。”

处理完这些事，天已经黑了。塘沽港亮起了灯，码头上，工人们开始清理废墟，准备恢复生产。租界那边也松了口气——仗打完了，生意该照做了。

林峰和李云龙站在港口，看着渐渐平静的海面。

“老林，这下渤海湾彻底干净了。”李云龙说，“咱们是不是该出关了？”

“不急。”林峰说，“还有最后一件事。”

“啥事儿？”

“天津城里，还有几千鬼子呢。”林峰说，“虽然被咱们围着，但还没投降。得把他们解决了，华北才算真正安定。”

“那还等啥？”李云龙又急了，“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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